九八年夏天,彼得·托维被提名为参议员,为名冉冉升起政治新星让出相对保险多伦多众议院席位。他不必再长期居住在自己选区。他和妻子克拉拉在渥太华买下套宽敞舒适湖景公寓。他们偏爱首都平静生活节奏,也很高兴能与住在市内儿子、儿媳和孙女为邻。
天早晨,他走进卧室,发现克拉拉坐在床边,双手按在身体左侧低声啜泣。
“怎?”他问。
克拉拉摇摇头。他心里顿时充满恐惧。他们去医院。克拉拉病,病得很重。
在妻子与病魔斗争同时,儿子婚姻破裂。在妻子面前,他竭力粉饰这桩离婚。“这对他们来说是最好结果,”他说,“他们直合不来。分开双方都会过得更好。现在这种事太平常。”
她微笑着表示赞同。她视野正日渐缩小。然而,这次离婚并不是最好结果,甚至连好也算不上。它简直糟透。他眼睁睁看着对婚姻中爱侣变成仇敌,看着个孩子沦为炮灰。儿子本把无数时间、金钱和精力投入到与前妻迪娜争斗中,她反击同样毫不留情。这切常令他目瞪口呆,只有双方律师坐收渔利。他试着劝说迪娜,在双方之间充当和事佬。无论每次谈话开始时她显得多礼貌和诚恳,最后她总是情绪失控,怒不可遏。身为本父亲,他只可能是教唆犯和同谋。“你简直跟你儿子模样!”有次她骂道。有点不样,他提醒她,他和妻子已经相濡以沫四十多年。她立刻挂断电话。孙女瑞秋小时候曾是个快乐精灵,现在却与父母反目,把自己锁进青春期少女酸涩怨恨垒成高塔。有几次他带她外出散步或是去餐厅吃饭,想让她高兴下(也让自己高兴下),她却总是闷闷不乐。没过多久,母亲在监护权大战中“赢下”她,并带她去温哥华。他开车送她们去机场。刚通过安检,她们就开始争吵。他眼中不再是个成年女子和她青春期女儿,而是两只黑色蝎子,它们剧毒尾针高高举起,彼此恫吓。
至于本,他留在渥太华,心如死灰。在彼得眼中,儿子蠢到让人难以置信地步。本是名医学研究员,曾研究过人们为什会不经意咬到舌头。舌头穿梭于齿间,如同钢板车间里操作重型机器工人。它失灵让人痛苦不堪,其根源却惊人地复杂。如今在彼得看来,儿子恰似条盲目扎进齿间舌头,落个鲜血淋漓下场,第二天却重蹈覆辙,毫无自知之明,也从未意识到代价和后果。本总是意孤行。父子间谈话多以冰冷沉默收场。儿子满眼无奈,父亲哑口无言。
他妻子深陷医疗术语旋涡,康复希望随着每次治疗起起落落。在反复挣扎、呻吟、哭泣同时,她开始大小便失禁,变得骨瘦如柴。最终,他美丽妻子躺在病床上,身着件可怕绿色病号服,两眼半睁半闭、目光呆滞,嘴无力地张着。她浑身抽搐,胸腔里发出阵咯咯声。她死。
他成国会山(1)上幽灵。
有天,他在参议院发言,另位参议员回过头,用种活见鬼眼神盯着他看。你干吗这看着?他想。你有病啊?如果他弯腰对着这位同僚脸,他气息会像喷枪样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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