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而久之,那些从前躲着他、对他态度粗鲁乡村寡妇都成最向着他人。奥多对她们十分友善,做鬼脸、发出乖巧声音逗她们开心,进步打消她们顾虑。他们在起样子很搭——矮小、弓着腰黑衣妇人和矮小、弓着腰黑毛动物。从远处看还真分不清彼此。
通常,女人们——其实是村里所有人——都会先热情洋溢地和奥多打招呼。然后,等他们转过头和他聊天时,他们会提高声调,使用最简单幼稚语言,再加上夸张表情和手势,好像他是村里傻瓜。别忘,他毕竟不会讲葡萄牙语。
阿梅莉亚大婶成奥多最亲密信徒。没过多久,她上门打扫时他们就不必离开房子。更有甚之,情况反过来:她每周来访那天,奥多会开心地留在家里,彼得可以出门处理杂务。从她跨进门那刻起,猩猩就乖乖待在她身边,看着她四处忙活。她活儿并不多,每次待时间却越来越长,而报酬分没涨。彼得拥有图伊泽洛最整洁房子,几乎尘不染,只是房间布置有些古怪——因为阿梅莉亚大婶很尊重猩猩对于“整洁”独特直觉。打扫时,她总是滔滔不绝,用动听葡萄牙语和奥多聊天。
她告诉彼得,奥多是“村子收到件真正礼物”。
他也在点滴地解这个村庄。最富有村民是阿尔瓦罗先生,他店铺带来可观收入。接下来是耕种自家土地村民。然后是拥有牲口牧民。最后是长工,他们除自家房子以外无所有,只是替他人打工。他们是村里最穷人,也是最自由人。男女老少村民分布在这个社区结构各个阶层,按照个人能力各司其职。至于神父——那个名叫埃洛伊和蔼男人——是个特例,因为他没有任何财产,却要和所有人打交道。他往来于各个阶层间。若按财富多寡,图伊泽洛村民是贫穷,不过从表面上很难眼看出来。他们在很多方面自给自足:种植自家吃粮食,养牲口,种菜,自己做衣服和家具,自己动手修补。以物易物仍然很常见,不管是实物还是劳力。
他发现种罕见而古怪地方风俗。他最早是在个葬礼上注意到。当时送葬人群穿过村子走向教堂,不少哀悼人在倒着走路。那似乎是种表达哀思方式。他们背身走过街道,穿过广场,登上台阶。他们沉浸在悲伤中,肃穆面孔低垂。他们不时回头看路,其他人也会伸手扶他们把。他对这种风俗很着迷,于是向人们询问。阿梅莉亚大婶和其他人似乎都不清楚它从何而来,为何如此。
在村里,猩猩最喜欢地方是餐馆。村民渐渐习惯看见他俩坐在餐馆露天餐桌前,享用多加奶咖啡。
个雨天,他和奥多站在餐馆门外。他们刚远足归来,浑身冰凉。露天桌椅上积雨水。他有些犹豫。阿尔瓦罗先生正在柜台前。他看见他们,招手示意他们进屋。
他们在餐馆角落坐下。小店按照典型餐馆布置。柜台上堆摞小碟,每只小碟里配小勺和糖,等待着迎接杯咖啡。柜台后面架子上摆成排葡萄酒和白酒。柜台前面置圆形餐桌和配套金属座椅。屋子上方悬着台电视,它总是开着,幸运是音量调得很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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