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在这儿,两个都不在!们是自由……你是自由,夫人!两节可怜和音……”
“不,史平奈尔先生,办不到。天晓得你指望弹得多美妙!已经完全荒疏,请相信,几乎记不起什调子。”
“啊,那就弹那几乎记不起吧!况且这儿乐谱多得是,就在钢琴上面。不,这没什意思,但这儿有肖邦…
“你不喜欢太阳吗,史平奈尔先生?”
“既然不是画家……没有太阳,人会变得更内倾些。——天上片灰蒙蒙厚云层。这也许预示着明天将是融雪天气。顺便说下,夫人,劝你不要在那后边费眼神做活儿。”
“啊,别担心,本来就没瞧它啦。但有什事好做呢?”
他在钢琴前面旋转椅上坐下,只胳臂靠在钢琴盖上。
“音乐……”他说。“要是现在能听到点音乐该多好!只不过有时英国小孩唱几首黑人歌曲罢。”
间墙说:
“们到楼下客厅里去吧,参议员夫人?这儿简直闷得慌。”
“立刻就来,亲爱!”参议员夫人回答说。“允许穿上靴子。你得知道,刚才躺在床上哩。”
不出所料,客厅里没人。两位太太在壁炉旁边坐下。史巴兹夫人在块十字网布上绣花,科勒特扬夫人也绣几针,然后就把那活儿放在膝上,靠着安乐椅背,发呆地梦想起来。她终于说什简直不值得启齿话。尽管这样,史巴兹太太还是问:“什?”于是她只好耐住性子把整个句子重复遍。“什?”史巴兹太太又问。就在这当儿,前廊上响起脚步声,门打开,史平奈尔先生走进来。
“打扰吗?”他在门槛上就温柔地问,眼睛只瞅着科勒特扬夫人,文质彬彬地向前俯下身子……年轻夫人回答道:
“昨天下午,冯·奥斯特罗小姐还在百忙中弹过《修道院钟声》哩。”科勒特扬夫人提醒道。
“可是你会弹钢琴呀,夫人,”他恳求地说,站起来。……“过去你每天都跟令尊大人起弹奏。”
“是,史平奈尔先生,那是过去呀!是在喷泉时代,你知道吗……”
“今天再弹次吧!”他恳求着。“就这次弹两节给们听听!要是你知道,多渴望……”
“们家庭医生,还有列昂德医生,都特别禁止弹琴,史平奈尔先生。”
“哎,怎会呢?首先,这屋子可以说是个自由港,史平奈尔先生;再说,你会在哪方面打扰们呢?觉得,肯定使参议员夫人感到憋闷……”
他无话以对,只好微笑着露出蛀牙,在夫人们注视下,跨着相当拘束步子,直走到玻璃门口,在那儿站住,向门外探望,不大礼貌地把背对着两位太太。随后,他转过半个身子,面继续瞧花园,面说:
“太阳落坡,天空不知不觉布满云。开始黑啦。”
“可不是吗,切都罩上阴影,”科勒特扬夫人回答说。“看来,们游客还要碰上场雪哩。昨天这时候还是大白天,现在却已经昏暗。”
“唉,”他说,“接连几个礼拜都是阳光明媚,天阴暗下,倒使眼睛舒服些。这个太阳,不管美还是丑,全都照得清二楚,现在终于稍微隐蔽起来,倒要感激它哩。”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