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很没有存在感。他姐姐说:公公年轻时候是人武部,手很狠,你看不出来。
后来他姐姐讲起那个尽人皆知案子:多年前,傻子镇两个半大孩子把几个小傻子骗到河边,也是夏天发大水季节,但水势没这大。出于恶作剧,半大孩子让小傻子们下河,他们下去,淹死个十岁。那群小傻子中间就有小五子,你知道,小五子当时已经快二十岁,他不小,是个成年傻子。等到警察来查案时,两个半大孩子坚称是小五子诱骗那些小傻子下河。警察当然不信,智障是不会骗人,于是他们去问小五子,小五子当然是智障,他什都不记得。那两个半大孩子未成年,无法判罪,赔死者家里笔钱也就结案。可是那两人说,出主意时候,小五子是同谋,站在河滩招呼小傻子们下水人就是小五子。小五子为什要这干,是因为他们答应带他出去玩。由于没有目击证人,警察只能去问那些没淹死小傻子,可惜那些人年龄太小,而且都傻得太厉害,什都说不清楚。
端木云说:小五子是诱鸟。
他姐姐说:不,那不是诱鸟,而是同谋。小五子会骗人,会迎合别人想法,会刻意讨好某个人。你以为他很天真,可他其实是个成年傻子。
端木云问:成年傻子不应该天真吗?
他姐姐扔烟蒂,说:如果你和傻子生活过就知道。端木云还想再问下去,他姐姐却不肯再说,摇摇头走回饭馆。他们父母躺在桌子上,都没有睡着,坐起来看着姐弟俩,那目光惶惑不已。
水退以后,他们又回到镇上。人们开始打扫街道,有个傻子触电死,邻镇辆农用三轮开到河里,淹死两个不傻。端木云在县城和小镇之间兜兜转转,又去山上水库边探亲访友,到八月份他决定告别家乡,提着旅行袋去上海。他姐姐送他到县城车站上,离邮局不远。端木云忽然想起他姐姐曾经有个初恋男友,是高中同班同学,后来就分配在邮局。他开玩笑问:那个好像叫黄定源人,现在还在邮局工作吗?他姐姐愣好会儿,问说:你怎会问起这个人。端木云指指邮局。他姐姐追问道:你对黄定源记忆那深刻吗?端木云说:除强子以外,他是你唯谈过男朋友嘛。他姐姐说:那个黄定源,和你很像。端木云说:怎会像,简直奇怪。他姐姐说:就是那种气质很像。
端木云坚持说:不,不可能像,这世界上没有人和像,不要在某个人身上照见自己。他姐姐就说:好吧好吧,啰唆。
他姐姐直在抽烟。在他上车之前,她说,本来想和强子去南方做生意,但因为小五子——这个傻子已经变得像他们儿子样,无法甩下他。端木云说,带个傻子没法弄啊。他姐姐说,当然,们都知道没法弄。过后,她姐姐又说,不是讨厌小五子,是害怕,他天天在身边总是怀疑自己小孩也会像他样,这个担忧,即使们去南方,也还是存在。端木云说,怎办呢。他姐姐喷口烟说,烦死。他无法安慰她,登上汽车。他姐姐随意地挥挥手,向回走。
他明白这是次重要告别,可是那形式却是如此轻飘。他还不太知道,重要告别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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