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体校。猪仔问道,体校收吗,也不想再扛包。端木云说拉倒吧,说是你小时候,你现在已经十九岁,尽管很能跑,但也想不出你该去做啥。有次猪仔被人铲腿,痛苦地倒在渣土上,抱着膝盖大哭。红色十字队人说,莫铲他,他是靠腿吃饭棒棒,除扛包啥子都不会,铲坏就苦咯。蓝色斜杠队说,狗日跑得实在太快,抱歉抱歉,索性把你两条腿都铲废,你就可以去讨饭咯,要不要,猪仔。猪仔说日你妈啊。大伙继续看猪仔腿,告诉他:龟儿子,小腿也出现静脉曲张,太早咯,自己注意点。
九九九年夏天既没有世界杯也没有欧洲杯,实在无聊,打工仔们开玩笑说应该组织场打工杯,或按所在工厂组队,或按籍贯组队,前者是冠军杯,后者是世界杯。小镇治安队员们过来看热闹,站得很远。打工仔说,和你们治安队踢场,要不要。治安队员们发笑说,不踢,在这个场地上会搞出矽肺,死得硬邦邦,只有你们不怕死。猪仔说,借给你们口罩。治安队员们说,真不踢,天气太热,以后借中学操场和你们踢。猪仔戴上口罩,穿着短裤跑上场。治安队员说,册那,这小子跑得太快,比得上郝海东啊。有人指出,更像姚夏,都是重庆人。
另天,端木云看到梅贞也站在场边看热闹,走过去打招呼。梅贞笑笑,问他腿伤恢复得怎样,后来指着那个跑得最快人说,那是猪仔。端木云想她怎会认识棒棒,她是录入员。梅贞说,和猪仔是同乡,话说回来,公司所有棒棒都是同乡,他们都来自大重庆。猪仔沿着边线带球,减速,喊道:梅贞。梅贞鼓掌回应道,猪仔,雄起。猪仔带球狂奔,喊道,就是喜欢梅贞。旁边人起哄,那个阴郁杨雄从人群里出来,走到场上。端木云和梅贞几乎是同时喊道:猪仔,快逃。猪仔说,哈?回过头来,被杨雄巴掌打到土里。梅贞脸色铁青,转身就走。
杨雄和梅贞是什关系?猪仔说,啥子关系都没得,杨雄是个不知羞耻恶霸,觉得梅贞是她女人,是林杰女人,是他和林杰女人。如果他在重庆,这样对待个重庆妹,他早就死咯。那时,端木云完全没意识到事态严重,他开玩笑说猪仔你应该搞把火药枪轰烂杨雄那张脸。
渣土场足球比赛终结于八月初。有天下午,两人最先来到球场,发现球门架子不见,辆破烂面包车停在场地中央,车边上站着几个穿着短袖花衬衫年轻人,抽着烟,看着场地并指指点点。端木云注意到其中个是安达旅馆老板傅民生。猪仔走上前问,师兄,球门去哪里。这些人不理他,继续说话。踢球人还没来,猪仔追问道:师兄,球门呢?傅民生很不耐烦,他身边个戴金表和墨镜人,倒是还算客气,说:小兄弟,这里很快就要被们包下来做停车场,你们去别处踢吧,换个好地方。他拍拍猪仔肩膀,发根香烟。可是猪仔并不抽烟,他继续追问,球门也是你们吗。傅民生说:当然是们,已经处理掉,滚吧。猪仔舔舔嘴唇,逆光看着这些人。端木云感觉不妙,想过去拉他走,杨雄从面包车里跳出来,用只手夹住猪仔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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