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拖到土路上，扔
出去。猪仔说，日你妈。杨雄向他脸上踹
脚。踢足球
打工仔们正从道路那边过来，他们致停下脚步，与端木云起，远距离肃穆地看着杨雄殴打猪仔。五分钟之后，这些人上面包车扬长而去。
八月里，周劭觉得自己快热疯。办公楼里有空调，他向梅贞抱怨说，当时为什
不应聘份敲键盘职业，至少不用待在车间里。梅贞说，那些空调与其说是员工福利，毋宁认为是保护电脑。又说，八月是美仙公司离职率最高时候，即使苦力，也受不那种程度热。
几天后，周劭刚到公司，童德胜便把他叫过去，让他下午跟车去E市西郊铁路货运站。周劭问，跟哪辆车。童德胜说当然是卡车，另外，梅贞起去。周劭问为什录入员也要出差。童德胜不耐烦地说，录入员是用来监督你，怕你押着货开到天边去。
下午，卡车来，是辆二十吨挂车，司机瘦小干枯，皱纹全都堆在额头。周劭从小就会打牛筋结，跳上车斗想帮司机起绑绳子，这司机说，也就三十公里，货不重，这带治安很好，不用绑，等会儿卸货麻烦。周劭爬进副驾，发根香烟给司机。司机十分感激，自
介绍说，他叫吴阿满，浙江人，车是他自己。卡车开到厂门口，梅贞已经在那里等候，周劭下车，让梅贞坐到中间，可是梅贞更想坐副驾靠窗位置。周劭只得又爬回驾驶室，然后让梅贞上车。卡车开出厂，有个清瘦女人在路边候着，阿满停车，这女人也爬进驾驶室。周劭说，喂喂，这是谁。阿满说，这是老婆啊。周劭说，这太挤吧，你车里他妈还有口锅子，什意思。阿满说，这是车也是家啊，带老婆带锅子天经地义。周劭说，太挤。阿满说，你可以让姑娘坐你腿上，反正老婆不能坐腿上，当然也不能坐你腿上，难道这姑娘愿意让老婆坐她腿上吗，看没希望。梅贞说，认识你，你以前被杨雄揍过，就是因为嘴里话太多。阿满顿时无语。他老婆很硬气地说，本来要找人砍杨雄手，阿满忍，这年头，随随便便打人不好，应该砍掉手。周劭大乐，说你要是雇人砍他，出五百。
卡车开上公路，行驶在内侧道，车速不快。周劭觉得这场景熟悉，何年何月，何时何地，他坐在火车头里，跟着父亲走过个又个不知名城镇，停在个又个货站。有次，他讲给梅贞听，梅贞觉得像童话。还有次，端木云说你是那个喜欢坐在副驾位置人，而端木更喜欢蜷缩在车尾。四个人看到夕阳落在公路微微带着弧度指向远方，白鹭在晚霞掩映下飞起又落下，风吹散车里蒸腾热气，梅贞长发扫到周劭脸上。周劭说，假以时日，也要做个卡车司机。阿满笑。梅贞说，你应该回到上海，找份像样工作。周劭指着前方说，要去天边给你摘片彩云。卡车开到E市环城公路上，晚霞被些陈旧楼房挡住。在急转弯处，周劭听到后面车斗哐当声，忙让阿满停车，汽刹发出砰砰响声。四个人下车看，十几包瓷砖在转弯离心力之下甩出去，碎地。阿满摊手说，这趟车白跑。梅贞安慰道，没砸死人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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