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川不以为然地说:“八路军文艺宣传兵,您刚到厂里时在全厂大会上就自介绍过。”
德宝略带讥讽地纠正:“是小文艺兵。现在部队上也开后门招小文艺兵,为是使某些干部家小儿女合法入伍,将来能以军人身份复员,分配个好工作。”
“水英妈”正色道:“什合法?怎就合法?中华人民共和国兵役法明明规定,年满十八周岁才有资格应征入伍,现在做法是变相不正之风!们当年,那是因为小小年纪不加入g,m队伍就没法活!们家三位抗日烈士,日伪军还扬言斩草除根,是八路军将拯救到部队里去,跟现在小文艺兵能同日而语吗?”
“水英妈”倒背其手,闲庭信步,走到他们跟前,眼里像随时能捅出刺刀似,把他们每个人都瞪几秒钟后,威严地说:“接着咒呀,听得正有趣呢。你们还能想出什不得好死死法?干脆拿出点儿勇气,当面统统抖出来。”
吕川镇定地说:“们没咒您呀,您是们敬爱人,们怎会咒您呢?您产生幻觉吧?”
德宝也紧接着说:“是啊是啊,纯属无稽之谈。个人躲在厚门帘子与门之间,会缺氧,很容易产生幻觉。”
“水英妈”侧目看着秉昆问:“你也想说没有其事吗?”
秉昆口咬定:“确实没有其事。”
吗?”
吕川肯定地说:“对。不吃喝,不睡觉,直念到唇舌焦裂,嘴角再也冒不出白沫,最后心衰气绝,所以,这种病又叫‘念死症’。但比起德宝咒那种病,咒病确实比较人道。因为在别人看来,患者是痛苦,备受折磨,但在患者方面,那念着却是高度兴奋,极其快乐。也可以说,是在种极乐、幸福状态之下命呜呼。”
秉昆听得笑不起来。他忽然觉得,他们三个在背后如此恶毒地咒“水英妈”,对她未免太不公平,毕竟没法证明她是个死有余辜坏女人啊。
德宝却还挺认真地问:“两种不得好死死法,哪种都不般化。秉昆是你先咒,你也比俩更恨她,你决定哪种?”
他们三个仿佛统认识,“水英妈”必将如他们所愿死去。
“水英妈”将边耳朵偏向秉昆,不温不火地说:“重复遍。”
秉昆看看吕川和德宝,坚持说:“确实没有其事。”
“水英妈”挺直圆圆身子,谆谆教诲说:“毫无疑问,正是你第个咒。年轻人行事,不管对错,都要敢作敢当。你明明咒,却没勇气承认,这不好。往轻说是心理素质问题,往重说是道德品质问题。你要改,以后要成为敢作敢当人,记住?”
鬼使神差似,秉昆竟不由自主地点点头。
“水英妈”初战告捷,颇为得意,笑道:“想知道为什能断定是你第个咒吗?你们也不打听打听经历。”
秉昆正不知如何回答是好,吕川朝门口使眼色,同时嘘声。
秉昆和德宝朝门口看上去,见厚门帘下边,露出双旧女式黑皮鞋。
德宝喝道:“谁藏在那儿?滚出来!”
幽灵般地,从厚门帘后闪出个中等身材女人,短发黑白参半,处在发福初级阶段,她正是“水英妈”。
三人顿时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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