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离开老太太那儿,心里就开始想这事。眼里藏不住沙子人都能从无记名投票中看出事来,看出来就会忍不住议论。另外有些人专爱传那种议论,最后议论纷纷就不好。吕川和向阳两个,你们与上大学事有关,投反对票对你俩不好,自己把自己搞到风口浪尖上。投同意票太虚伪,投弃权票吧。和德宝,俩投反对票。尽管老太太是出于对厂里好心,但这事肯定是不正之风,那就得有人体现出反对态度,要不太他妈。龚宾和进步,你俩随大流吧。这样,咱们六个表现是不致,眼睛长钩子人都说不出咱们什来。”
大家互相看看,皆点头。
“那可就有优先权多分袋。”纸箱里总共七袋糖,秉昆拿出两袋红糖,剩下正好每人袋。德宝下手快,最后袋红糖归他。红糖生产
会见结束。
回去路上,他们停下自行车将糖分。
吕川说:“真想不到沈兵事和老太太扯上关系。”
向阳问他:“那你打算怎办呢?投他票还是不投呢?”
吕川说:“既然老太太那说,当然投反对票啦!”
便到屋里,请他们原谅。她说他们来得很是时候,工作过单位有这多青年来看她,正好能向屋里重要客人们证明她在基层工作得怎样!
她说她在制糖厂不是领导班子成员,而是车间卫生管理员。让他们不必牵挂她,厂虽然在江北,但有班车,无非每天要起得更早点儿。
她接着说:“厂里工人们每天七点来钟就站马路边等班车,为什不能?只要还是**党天下,那就没人敢剥夺工作权利。只要还有工作权利,就不会闷出病来。”
她说自己在酱油厂时直希望能做成三件事:第是改造和更新设备,提高产量,减轻些工种劳动强度;第二是为些居住情况特别差职工特别是老职工改善下居住条件;第三是为职工们特别是青年职工们开办夜校。三个心愿无所成,她走时内心里是带着很大遗憾。谈到沈兵,她坦率承认沈兵是由她塞到厂里,希望他们千万都不要唱反调,让他能顺顺利利地上大学。
唐向阳吞吞吐吐地问,如果真实行计票式推荐,那他们是不是也都要投沈兵票。
向阳说:“那也投反对票!”
德宝说:“老太太都说弃权可以,投反对票也行,咱们干吗不由着性子来?都他娘投反对票!”
龚宾往进步小本子上写几行字后,他俩也点头。
秉昆却说:“那不好,绝对不好。”
大家目光齐看向他。
她想想说,到时候具体怎做她也不清楚。至于投票,如果真那实行,他们不必勉强自己,弃权可以,投反对票也行。反正多他们那几票显不出多多少,少他们那几票也显不出少多少,主要是别公开唱反调。有人带头公开唱反调,恐怕原本很顺利事可能生变。
她话有请求意味。
槐姐捧着个纸箱出来,里边是每袋斤绵白糖、砂糖和红糖。她说是制糖厂发春节福利,厂里有人暗中讨好她,她多分到几袋。她袋也不留,全给他们。
秉昆把箱子接过去。
老太太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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