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写给她
根本不是
封信，只不过是地址指引图。原本是想写封信，但满腹话却茶壶煮饺子倒不出来。他很后悔连自己晚上渴望见到她这
句关键话都没写上，怕她因而不甚明白，以为只不过是要让她知道他家住哪儿。
他这才勉强笑。
第二天，周秉昆又到拖拉机厂俱乐部去
。揣在兜里不是纸条，是封口信封。他没把信封交给郑娟妈，怕她丢，而是交给郑娟弟弟，认为那更稳妥。昨天刚见着，今天又要求捎封信，自己也觉得未免令人费解，决定对那瞎少年实话实说。
秉昆牵着光明手把他带到旁，坦率地问：“你愿意
和你姐好吗？”
光明那双白瓷般眼睛看着他，似乎没听明白他话。迷信人如果对视着那样双眼睛说谎，心中是会忐忑。
他又说：“意思是，如果将来和你姐做夫妻，你高兴吗？”
他刚才表现笨拙，完全不知所措。如果不是她引导，他甚至不晓得自己究竟该怎做。他又紧张又心急，如同个想要几口吃下块烫嘴嫩豆腐人。除连串手忙脚乱动作，他对于已经结束事甚至都没留下什美妙回味。如果说他终究也享受什，反而是紧张过后全身松弛，心急过后心跳平稳感觉。
他羞愧地侧转脸。
她用长辫梢轻轻拂着他脸颊说：“你刚才有会儿浑身发抖，是因为心里害怕吗？”
他说：“有点儿。”
她说：“你呀，别考虑那多，啊？绝不会黏上你，怎会那样呢？对任何个男人都不会，更别说对你。你如果想，就给妈送个纸条，写上你哪天什时候来，就会心意在家等你。反正妈不认识字，弟是瞎子，随便你写什他们都不知道。就是他们知道咱俩之间事那也没什，他们不会嫌弃，更不会认为你是坏人。觉得，大概妈和弟也都希望能替他们报答你。除像刚才那报答你，还能怎报答你呢？如果你有对象，那你就千万不要再来。如果你结婚，那你就必须把忘掉。今天咱们就这说定，行不行？”
那盲少年立即点头。
“所以，和你姐，们需要个小联络员，有时捎个话，转封信什，你能当们小联络员吗？”
那盲少年又点下头。
于是，秉昆放心地把信交给他。
晚上九点多钟，郑娟来到周家。
他又正脸看着她脸，平静地说，“那如果你想呢？”
她苦笑道：“别管。你替想，那可不就考虑得多呗。想你，能忍，反正肯定比你能忍。再说有儿子。个女人有儿子，那就会与没有儿子时候不样，明白吗？”
他说：“不明白，也不想明白。你说那些，都没考虑。不愿再让自己想你想得很苦，也不愿让你想想得很苦。只是刚才……对不起你，让你失望……”
他又侧转脸，因羞愧而脸红到脖子。
“是这样啊！”她开心地笑，给他次深吻后说，“毛头小伙子第次差不多全像你刚才那样，许多女人都知道这点。刚才你表现还是不错，给你及格，别这不开心，也笑下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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