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移物换,环睹萧然。同彬站在当年曼卿为他翻眼皮那处墙根下,目光追逐着只黑翅大蛱蝶,看着它在瓦砾堆上翩然翻飞,神情漠然,若有所思。提醒他,时候不早,不如去新田转转,同彬这才回过神来,轻轻地叹口气,对笑道:
“说句真心话,后来遇到过那些女人,包括两个莉莉,没有个及得上曼卿个零头。”
儒里赵村决定拆迁那阵子,得到消息村民们连夜在新田里栽种果树和茶树,巴望着日后跟赵礼平谈判赔偿款时,手里能够多些讨价还价筹码。如今,这些梨树、桃树和杏树长得人多高,蔚然成林,树上挂满累累果实。田埂上移栽那畦畦茶树,也都抽出丛丛新叶,可惜无人前来采摘。同彬摘下颗毛桃尝尝,说又酸又涩。们小心翼翼地拨开横七竖八树枝,在茂密果林中穿行。风从头顶上呼呼刮过,除很远地方传来泄水般车流声,四下里片寂静。
同彬忽然转过身来望着,诧异道:“既然他们费半天劲,把整个村庄都拆掉,这多年来,这块地方怎也没派上用场,不管不问,任其抛荒?”
其实,也弄不清到底是怎回事。听说,赵礼平资金链出点问题。他摊子铺得太大。还听说,当地z.府负债也已经超过千亿元之巨,“这块地,也许还得直这样荒下去。”
提到赵礼平,同彬告诉,他们曾在北京个订货会上见过面。也许是久未谋面缘故,同彬当时心头热,把“打死也不搭理他”这样誓言丢到九霄云外,远远地叫礼平声。赵礼平似乎没听见,他没回头。于是同彬又叫声。赵礼平终于止住脚步,慢慢转过身来,脸恼怒地对他说:“你叫什叫?就像不认得你似。”随后,“他连手都没跟握,就在帮小喽啰簇拥下走。那,他那句话到底是什意思?他是认出是谁呢,还是没认出来?”
关于这个问题,也不能帮他做出判断。这就是赵礼平。他那点心思,你永远猜不透。
们从果林里钻出来,太阳已经偏西。便通庵仍在原来地方。这座孤零零破庙远离村庄,虽然看上去破败不堪,摇摇欲坠,却从当年大规模拆迁中得以幸存。门前那片池塘还是从前样子,四周长着菖蒲和芦苇,片油绿。池塘角甚至还可以看见几团荷叶,荷花杆高出水面之上,迎风摇曳,含苞欲放。便通庵往西,是排低矮红砖瓦房,那是大队当年养猪场。墙上用白漆刷出来“农业学大寨”五个字,在残存夕照中依然清晰可辨。由猪舍再往西,就可以看到高定邦当年提议开挖那条水渠。水渠两侧大堤上,各栽着两排塔松,越过蓊蓊郁郁松树树冠,就可以看到远处城镇以及高速公路上矗立广告牌。
早在九七三年春天,随着从合肥来三个知青在村里落户,便通庵被改建成个四间瓦房——三间宿舍,间灶屋,外加个简易厕所。
灶屋屋顶坍塌块,灶台上落满树叶和碎瓦,其他部分基本上完好无损。透过朝北窗户,可以看见冷杉林中蜿蜒东去金鞭湾,它绕过远处村舍废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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