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丹青:当你说他老派,们是新派吗?们新派,是因为成天捏个手机,发微博?
要说文学新派,木心比现代诗那些角儿早太多,四五十年代,大家还没生出来,他就在读兰波之
陈丹青:那叫什自。那是自卑。
《新周刊》:你和木心关系应该怎比方恰当?
陈丹青:你真想“恰当”,就不要比方。还会再遇到个木心吗?如果你珍视和木心友情,以后见另对好师友,你说,你们真像当时木心和陈丹青。你以为他们会高兴吗?
他们可能有木心和没有另外种关系,另外种友情。珍贵关系不可替代,不可复制。
木心给庞大立场,还给无数细微立场。有次在餐馆,问邻座老太太是不是意大利人,果然是,就得意——平时喜欢辨认各国相貌,那会儿又正好刚去过意大利——几年后次谈起虚荣心,木心就说起那次,说,你刚去过意大利,你想证明你虚荣(忘原话怎说),他说人难免会这样,但要克制,这是随口就来虚荣心。
他夸是在背后。别人偶尔转告。
《新周刊》:他苛刻吗?进入他视野,与他对话难吗?
陈丹青:太不难!见他是有点难,见,谈话太容易。有客来,他好开心,毕竟他是寂寞——有人回忆见张爱玲,说她整个晚上神采飞扬——木心会处理寂寞和热闹关系。他不见人绝不是孤僻,真孤僻者,见人是场折磨。
你见过木心就知道,他对乡下孩子,对文化程度不高青年,完全就像跟谈文学样,跟他们谈。但他不是出于平等观,绝对不是——他曾说:平易近人,近什人?——但他有句话很动人。他批判萨特“他人即地狱”,他说,“他人即天堂”。天堂是个窄门,个人都很难挤进去,两个人反倒挤进去。
很伟大话呀!你爱着人,你也被爱,“他人”就是天堂。这话西方人看,会感动。他批评荒诞派小说全都是病房、全都是病人,他说那是“智者自扰”,说他们不诚实,自己过得很好生活,把世界说成病房。
你看,这微妙小事,他会点出来,点,面红耳赤。修养是很具体,像禅宗,件小事、件小事。你可能很有教养,可是句话熬不住,失教养。
《文学回忆录》里到处是这种意思。
《新周刊》:们这个时代粗鄙,不讲究这些。活在个很粗形式里面。
陈丹青:语言失去,并不就是语言事。
《新周刊》:木心是个老派人吗?他老派里也带着种新派。
《新周刊》:你们之间价值观纷争多吗?
陈丹青:有不少观点不同意他。但们不争。有时会直接对他说,他好当真,隔天来电话,说给写信,但后来没寄。
他讲过句话,改变性格——年轻时老喜欢跟人辩论。认识他以后好多——他说,到要争起来,已经不好。亲眼看见几个场合,来个粗,bao、自以为是人,夸夸其谈,木心就直不讲话。
他这句话也讲得好,他说,你们将来出去见名人,要见其人,不见其名。现在大家正相反呢。
《新周刊》:但你不觉得现代人自都很大。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