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刑罚堡（6 / 18）

那上帝呢？——问——你真不怕吗？

什上帝？……不管们去哪里……在最偏远地方，在连乌鸦都不会在那里衔着骨头、在动物不会去地方，们既没见过上帝，也没见过魔鬼。24

受过教育观察者——从亚历山大·赫尔岑到安东·契诃夫——多次指出（并哀叹），俄国农村是个行素世界。那里人对罪行、司法和惩罚普遍理解常常与官方法律文化严重

完全是下意识真情流露。”20

被排除出那个通过礼貌、言谈和教育来表现纷繁等级和地位序列社会以后，大多数受过教育俄国人并没有受到十二月党人曾享有豁免。受过教育俄国人不习惯艰辛监狱生活，也缺乏适应刑罚堡生活必要社交和动手技能，正如戈梁奇科夫在《死屋手记》中所说：

平民百姓来到监狱，是进入自己熟悉社会，也许还是个更有文化社会。当然，他失去很多——家乡、家庭、切，但环境还是原来那个环境。个有教养人依法受到与平民百姓同样惩处，他所失去却往往比后者多得不可比拟。他不得不抑制自己所有内心需求、所有习惯；陷入他所不能满意环境……对所有人都相同依法惩处，对他来说却往往痛苦十倍。21

普通罪犯经常用怀疑甚至是明显带有敌意态度看待受过教育罪犯，但仍然在心理上和文化上习惯于尊重他们。关于西伯利亚刑罚定居点回忆录还记载普通犯人对受教育阶层表现出仁慈和慷慨事例。个农民流放者同情流放队伍中个迷惘又笨拙贵族，于是，在前往流放地漫长旅途中，他令人难以理解并且无私地关照着这个贵族，而且拒绝收下任何报酬。尽管如此，在大多数时候，普通人和受教育阶层之间鸿沟仍然是无法跨越。对于受过教育俄国人来说，这是段痛苦距离，因为很多人正是为努力给民众带来自由才被流放。22

西伯利亚监狱和刑罚营地不是个适合建立友谊地方。被流放g,m者彼得·雅库博维奇发现：“每个人在看着其他人时，并不是把他视为不幸同志，而是像头狼在看着另头狼，个敌人在看着另个敌人。罪犯其实对‘同志’这个词很有感情，但他们不是按们文化意义使用这个词：如果人们用同个碗喝东西、吃饭，那他们就被称为‘同志’……［这］通常就是个机缘问题。”支配着罪犯之间关系不是友谊和团结，而是胜人筹本领和口头争吵，于是营房里回响着不间断争吵声。这些苦役犯拥有把话说得十分高明智慧和能力。在《死屋手记》中，戈梁奇科夫回忆：“他们骂人骂得很俏皮，很有艺术性。”雅库博维奇认为在犯人污言秽语和言语攻击中存在着“种艺术竞争”23。

有些罪犯还会在玩世不恭方面相互攀比。有个在伊尔库茨克监狱罪犯对个政治犯说起自己是如何和个“同志”起屠杀家人：

究竟为什这做？——忍不住问。

显然是为钱。——对话者平静地笑。

是，但为什把他们全都杀，甚至还有孩子们？

们做过很多这样事。还有次们杀两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