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语文能力,他自己也喜欢强调学习和掌握多种语文对于研究蒙元历史重要性,特别是波斯文,用杉山话说,对研究蒙元史而言波斯语文献与汉语文献同样重要。他如此高看非汉文特别是波斯文史料,当然与过去研究者偏多信赖汉文文献有关。莫里斯·罗沙比(MorrisRossabi)在1989年出版《忽必烈汗》中,就已经批评研究者对于汉文以外史料利用不足。杉山把这批评推向极致,而且他自己也似乎努力学习尽可能多语言。他说:“有关蒙古时代应该使用史料经典就多达二十多国语言,并且重要是,东西方专门研究者工作,都想要描绘出种完全不同历史图像。”他认为,以汉文为中心东方史料与以波斯文为中心西方史料,把研究者也分成两个集群,由于“两个文献群各自背负着巨大文化传统完全不同”,比克服“史料之墙与语言之墙”更困难,就是跨越“说不定远较前两者为大意识之墙”。据说杉山办公室就是蒙元史研究最佳图书馆,参观者通常会惊骇于如此丰富、如此稀见多语文史料竟会汇聚在此,也难怪杉山会在书中对哈佛图书馆颇有微词。
多语文史料掌握,当然是杉山蒙元史研究大特点,不过这并不意味着他成功就在于他使用不为他人所知材料。他著作里确有很多出自波斯文、拉丁文、阿拉伯文等非汉文材料,但这些材料本身并不是由他发掘出来第次使用。他确在不少地方巧妙地利用多语文史料驳斥旧说或建立新论,但这些材料对于其他研究者来说并不是那陌生。在看来,杉山是在武装炫人耳目多语文工具同时,和许多成功历史学家样,也具备极为开阔知识视野和求新求变理论勇气,事实上正是后者使他写出系列有着独特视角历史论著。
以《忽必烈挑战》为例,决定此书炮打响,并不是杉山使用多少条稀见多语文史料,而是他在书中以习见史料论述蒙古时代所开创世界体系这个亚洲史乃至世界史命题。他所谈忽必烈,不仅是蒙古大可汗,也不仅是元朝创建者,而是塑造从地中海到西太平洋巨大范围内新型政治经济体系关键人物,而这就是世界历史上最早具有近代意义“世界体系”,蒙古帝国为这个世界体系提供结构骨架和运转动力。忽必烈不仅继续并完成成吉思汗所启动帝国进程,他还重新设计和编织这个帝国网络,使得东西世界之间联系不再是偶发、随机和间隔断续,摆脱古典丝绸之路情怀东西交流,第次具有整体、持续和息息相关意义。这就是本书副标题“蒙古与世界史大转向”真意所在。因此,这本书超越传统蒙元史范畴,而成为种亚洲本位世界史论述。
读者不难发现,作者为建立这个亚洲本位世界体系论述,不得不专辟章节批判欧洲本位世界体系说,这便是沃勒斯坦(ImmanuelWallerstein)等社会学家所创建近代世界体系理论。沃勒斯坦认为,自16世纪开始,世界经济存在着以西欧为中心,以西欧以外为层级递减边缘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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