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场时间太早,没人要菜,又原车拉回来。菜市场附近老乡也来,带妈妈去打疫苗,妈妈让她顺便拿走些菜。舅舅出门找人来收废品,菜桶、板车连同种菜工具起卖掉,昨晚支起来过夜塑料膜,连同地头覆盖家什塑料布也卖。
昨天妈妈打电话给“青红蓝”校长,菜地边缘还有自家过冬白萝卜和大白菜,挖掘机没有碾到,学校可以收去办教师伙食。上午校长带人过来,开就是以往三姐妹乘坐校车,翟龙萍和舅母起拔菜,连同早市剩下小青菜,让学校拉走,翟龙萍跟校长招着手,看着校车消逝在小路尽头。
妈妈打完疫苗回家,继续收拾行李,全部装车,捆扎规整。收拾东西从前天就开始,地头覆盖塑料布下面,似乎没有件起眼,却又有无尽名目,妈妈直受困于取舍,撇下又拾起,进展缓慢。昨天傍晚三轮车被划,妈妈哭过阵,想起来某只桶里装杂物,混着几包各样菜种,不想丢在这里,舅舅让少带东西,妈妈想是自家孩子多,要节省,能带走尽量带走。她没有拿灯,个人在地头黑暗里摸索半天,大家搭棚子过夜她才回来,似乎也没理出什头绪。
下午物流车来,电动摩托车辆八百,加上别东西,翟龙萍家总共花九百块。好在物流人说车上还有空间,想拿走都可以装上,费用很便宜,解决妈妈难题。她几乎把所有东西都装上车,除昨夜拾掇菜籽之外,农药也带上,连同三姐妹从小用两蛇皮袋课本,还有张从墙上揭下来成绩通知单,装在衣袋里,是翟龙萍考得最好次。
只有猫狗是带不走活物。看着主人们收拾东西,它们茫然地转悠,这段时间发生事情太多,远远超出只动物头脑能够理解限度,眼神和声音里却显出本能不安。
在翟龙萍心里,它们分量逐渐加重起来,胜过两辆沉重电动车和大小家什,成眼下最沉重东西。但她只能在帮助妈妈收拾间隙,偶尔伸出手去,最后摸下家狗头,逗着猫转圈,似乎是种平素日子游戏。
下午四点,所有东西都装车运走,地上显出片狼藉。个三姐妹玩过布娃娃,如今独自躺在菜畦里。副跳绳犹豫好久,终究丢弃,从前三妹妹在朝阳体育馆参加比赛拿过跳绳第二名,翟龙萍也是跳绳高手,分钟能过绳174次。搬学校之后没有场地,渐渐地生疏。最后两顿饭用铁锅,过于沉重,物流划不来。几个启封过毒死蜱瓶子,两床冬天盖菜破被褥,几只用多年床垫,无法带走,陈设在地上。另外是只过于结实笨重五斗橱,兀立在从前菜地上,抽屉透着条缝,似乎等待人打开,揭示里面秘密。
手上提包裹还多,坐公交不便,舅舅用手机叫辆出租车,告别菜地时刻到来。便道凹凸不平,出租车缓缓发动,翟龙萍隔着窗玻璃,看到家狗跟着车奔跑。它跑到接近老板院子小路尽头,停下来,这是它平时职分边界,蹲在那里看着车子远去,似乎隐隐知道自己前段时间犯下过失,是眼下无法弥补。出租车转过个弯,菜地情景消失,视线变得模糊,似乎玻璃沾上呼吸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