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因为家境贫困,结婚后夫妻块出来,老家全无根基,只有两间十几年未曾修葺烂瓦房,已经遮蔽不住风雨,住不下家人。十几年中只想着生儿子,钱都花在孩子身上,没有修房。孩子爷爷去世,奶奶患有癫痫,靠个姐姐在家乡照顾。此外只有三亩地,没有工厂可以上班,回去话没有收入,不回去,眼看北京待不住。
尤其是大兴火灾发生后,时间人心惶惶,出租屋总有人来清查,连天然气有段时间都不让用,爸爸三轮车被抄,似乎马上就要被赶回老家。2018年摆摊查得松些,爸爸也在市场里顶别人摊位,
生们再也回不去。
2017年,学校在疏解整治潮流中搬到管头村,借家幼儿园地盘栖身,学生们告别阳光充足宽绰校园,搬进逼仄阴暗几进房间。条缺乏光线走廊,是学生主要活动场地,以往体育课连同升旗仪式不得不取消。校名也成忌讳,生锈铁门关闭,只在孩子们需要出来上公厕时打开。
大兴火灾前后,大量学生转回老家上学,或跟随父母离开北京。随着学生人数大幅下跌,学校老师大部分离开,只剩下几个退休后出门代课老人,年纪最大过七十岁,日常吃住都在学校,挤在摆架子床两间宿舍里。其中包括两个终生教学却未能转正民办教师,需要挣得自己每月生活费。人老精力衰退,授课水平下滑,课堂上也管不住学生,和在半壁店时完全是两回事。
姗姗以前喜欢英语,现在上课却头疼,因为老师“口语就那样”,带着河南口音,“随便句话,能说节课”。相形之下,数学老师没有口音,“认真听就能听懂”。
“男生抽烟喝酒,学想上就上。”亚星说。当着老师面,学生也会抽烟。个八年级女生经常翘课,理由是“天太热不想来”,家里人也不管她,眼下已经开始学美甲。
谈恋爱特别多,亚星班上三个女生,两个有男朋友。那个爱翘课女生从六年级开始,学期谈个。亚星说自己压根儿没想过这事儿,“他们谈又没结果,过段就分,浪费时间”。亚星和姗姗学习在班上都在前面,只是现在班级人数太少,名次也做不得数。
在管头村厂房里,空间更加狭窄,仅有活动空间是条过道,二楼还住着几十位干零活民工,每天经架铁梯上下。附近有几间空旷仓库,胆大孩子有时跑去玩,仓库里废弃垫子成他们翻跟头练跳远地方,焊工电枪在校门不远处喷出火星。
暑期厂房被拆后,下半年学校搬到火沙路上个小区里,因为上学动静太大遭到投诉,初中班被迫转移到校长自己买房子里,分成两拨教学。小学班上学时间也改成周六周日上课,周周二休息,以调和对居民打扰。
因为老四扬子入学,爸爸去新校址看次,所有年级学生分成初中和小学两个班,总共剩下三十多人,课堂上组上课,组做作业。在老师家里上学亚星和姗姗起初连课桌都没有,只能席地在膝盖上写作业。爸爸觉得,这个学校维持不多久。
孩子回老家上学问题摆在眼前,但在北京待十几年,下子又不知道怎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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