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这里多数男人样,下岗之后爸爸开始酗酒,消耗掉微薄买断工龄费,醉酒后除和几个来往伙计吹牛,就是对着母亲和孟新苗动拳头。随着妈妈从街上捡回来几个零头不断填进酒瓶里,父母之间怨恨也越来越深,不时波及孟新苗身上。
灾殃终究在五岁那年发生。个飘雪冬夜,家人在炕上,爸爸像以往那样喝醉酒,刚好孟新苗觉得炕冷,哭闹两句,惹出爸爸火气,手拿个酒瓶要砸过来。妈妈护住孟新苗,却将怒火牵连到自己。爸爸大声叱骂,开始动手打妈妈。开始是鸡毛掸子,后来是拖把,拖把打断后用拖把杆子,再后来直接拿脚踹胸口。妈妈喘息声越来越大,后来又越来越微弱。爸爸没有停手意思,孟新苗在炕上看着,呆住
里之后,在千多个同伴近似境遇,和整齐又尚称安适学校生活节奏里,这些故事又似乎消失,不再有人提起,只在偶尔细节上显露,提醒着这里和墙之隔世界不同。
漂洋过海雪花
“看,那个人又出来,站在窗前朝这边望,像是没有胳膊。”
与孤儿学校街之隔,是座荒废别墅区,围墙里面有座二层活动板房,二楼拉着窗帘,晚上亮起灯光。孟新苗说,这座小屋有时很久没有人,亮起灯光时,那个男人影子总在窗帘后边,当时他刚来孤儿学校,每当去临街水房洗脸或者上厕所,心中忐忑。
他待年多福利院,房间外是空旷院落,也有这样幅窗帘,“老能动”,孟新苗个人待着,有点风吹草动,下雨打雷,都感到惊吓。那时七岁孟新苗,心里已经存储人生中最令人惊骇场景,从此成为孤儿,似乎场无法消磁、时时在帘幕上回放电影。
五年过去,孟新苗感觉已经好多,“们这多人,不怕”。确实,在这座孤儿学校千多名孩子中,孟新苗不是最特别那个。时光和校园安宁或许不足以完全平复过往,往昔惊骇之下隐痛,也会慢慢生长起来,不便去触碰。但不论如何,那道沉重帘幕已经掀起,显示通向未来道路。在这上面,孟新苗是少数幸运那个,他获得被户美国家庭收养机会。
孟新苗显得并不是特别兴奋,即使在先期次探访中,飞越大洋见闻让他在伙伴面前有骄傲资本。相比之下,生长于斯孤儿学校和伙伴们让他更为熟悉。但那毕竟是个家,即使是在遥远大洋彼岸。
在音乐课堂上,孟新苗学到首《龙传人》,下课后他取出橱柜中存放葫芦丝,按照认真抄录曲谱,吹出完整旋律,相比大家在课堂上合唱,激越中多丝婉转,似乎含有某种留恋,却又糅进另首刚学到歌曲《爱》旋律:有你祝福,没有过不去苦。
“五岁,还没有名字。”
五岁以前孟新苗有家,在长春市郊片倒闭工厂区,比街对面废弃别墅区更加寥落,到晚上路灯都是瞎。孟新苗家住着简易平房,冬天像农村人那样烧炕取暖。爸爸下岗前是设计建筑图纸技术工,妈妈在街上捡破烂。爸爸当技工风光,孟新苗也记得二,“老有人来家里送东西,玩具”,虽说都不是值钱物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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