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薇和爸爸都记得,几年前妈妈来过个电话。“她说给两千块钱,办离婚。没有答应。”过春节时候,爸爸还出远门去妻子娘家找她,爸爸和岳父岳母关系不错,但是她也没有回过娘家。前年岳父岳母都过世,这条线索断掉。
爸爸并不记恨妈妈,相反,说“还爱她”。虽然除那个电话,已经七年不通音信,前两天他还梦见她,“坐在河边,给和孩子洗衣服”。她走之后,万薇和爸爸衣服都是各人自己洗,也洗不干净。
提起梦里场景,爸爸露出微笑,似乎是难得又见上妻子面。
万薇不像爸爸那样想妈妈,说“有点恨她”。或许怨恨是种想念。哥哥在母亲出走时已经六岁,他弄不清自己究竟是想念母亲,还是不想,但没有妹妹那样怨恨,“无所谓,没感觉”。或许没感觉只是另种感觉。母亲照片旁边另有张全家福,老少三人神情严肃,只是缺母亲,背后是桂林山水布景。李万薇说,她不知道什是桂林山水,没见过。虽然桂林山水跟这里只是隔着个县。
爸爸说,他也想再找个女人,“有人做饭洗衣,块儿种田种菜。但是找不到”。家里穷,二十八岁那年遇到万薇母亲结婚,婚姻持续七年,留下双儿女,对于爸爸来说,似乎已是人生份福利。
价钱,总共用天半,除去20元油钱,还是不错收入。
今天早晨爸爸还去村委开会,领到五十块钱饭费,又帮着下车化肥,自家得到两袋。这是让人舒心事,父亲卸下背上机器时候,发出轻轻放松叹息。
母亲
父亲床头照片上母亲走,在李万薇三岁那年。
她像往年样出门打工,却没有再回来。万薇直白地说:“不要们。嫌家里穷。”
父亲三岁时候,万薇祖母也从这幢土屋里出走。祖父骨头肿,干不活,祖母离开寻找下家,她生中总共嫁八次人。提起母亲,李发权说自己“恨她,她不该走”。
这条山坳里,母亲出走,不只是这幢陈年土屋里父亲和兄妹。顺着山坳往上走,经由荒草封严小路,似断非断线索,直延续到山坳尽头,翻过个小山坡和条寂静乡村便道,附近有两户人家,已经空无人,再往山坳深处走,两道曲折后现出个两三户人小院落,脏兮兮院坝里有群鸭雏活气,个沉默男人和个瘦弱女人坐在黑暗屋内,似乎正在生气,这是李发权表兄,和他离家出走几年又回来媳妇。媳妇对于自己归来似乎很有怨
父亲说,母亲是柳州平原上人,“说这里山大,交通不方便,所以不回来”。
万薇家住得太深。镇上修摩托车人曾经来过这儿次,他说:“你们怎住在这儿,阴森森?”
照片上母亲,完全不能和墙上美女们相提并论,面颊削瘦,站着时候肩膀现出倾斜,她只脚比另只脚稍短点儿。难怪问到母亲是否漂亮时,万薇要坚决地用刚学到英语回答:“NO!”。
尽管这样,她仍旧舍下这里丈夫和子女,去邻省广东寻求好生活。
六洛村委会主任说:“李发权老实,只知道干活。他媳妇可能想着享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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