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是撕破越南女人留下件衣服,结成绳子上吊。这样结局似乎不大体面,罗红莲大姨过来看奶奶,面对爸爸身份证,甚至情不自禁地骂:“哎呀,不想看你,你这个杂种。”
先前母亲出走,罗红莲并不显眼,本地妈妈跑孩子为数众多。爸爸没之后,罗红莲感觉自己“和别人不样”。同学之间吵架时候,有人会提起这个话头,还给罗红莲起外号,“很难很难听”,说不出口。个同学还曾拿小刀搁在罗红莲脖子上。
“不样”之外,是心里空。爸爸先前在那个位置,没有什可以补上去。脸上和眼神里,也就直空着。
爸爸个子大,脾气却温柔,郁闷,只不过是喝两三瓶啤酒,也不撒酒疯。奶奶说他爱媳妇,从来没动过手。小时候,爸爸很喜欢抱罗红莲。这点奶奶代替不,她年纪大,腿脚又有病,抱不动。
爸爸去世后,祖孙两人上山砍柴,看到山上爸爸栽小树,都发得很好,奶奶就哭起来。家里爸爸生前打下谷子,还够吃两年,年代太久有些受潮,打出来很多是碎米子,长虫,要淘很久。淘米能让红莲多想起会儿爸爸。
罗红莲和爷爷奶奶住在山坡上,孤零零地处在马鞍山和八里河寨子之间。
这不是以前罗红莲家住址。爸爸在时,罗红莲和别伙伴样,住在村里。即使缺少妈妈,有爸爸、奶奶和自己,感觉也像是撑起个家。
两年前父亲走,家也就不存在。纵然老房子还在那里。空着,雨水从前檐漏下,在白墙上添密密流溢排水迹,像是杏黄色流苏。
它就要被拆掉。连同爸爸离世痕迹。
爸爸坟
爸爸打工时候不乱花钱,都存起来。出事之前,他把银行卡和身份证都端端正正放在桌上,还有写密码纸条,卡里有38000元,旁边还有叠现金,共九百多元。爸爸存款,除部分给他买棺材办丧事,其他眼下还在花着,包括红莲上学周七块零用。
在和堂姐合影右上角,有行印上去字样:“怎找到妈妈呢?翻词典,还是——对,发Em
罗红莲眼眉细长,身板也单薄,像是被什搓平道,不余下任何生动表情。五官虽然在张脸上,却各自显得伶仃,像戴着副无形悲凄面纱。
五年前照片和这大不相同。在和堂姐合影上,罗红莲脸面要比现在圆润得多,似乎以后只是缩减拉长过程。
转折来自父亲离开,但在她出生时,伏笔已经埋下。像这里其他许多小孩样,红莲妈妈来自越南,落脚在这个边境村落,生下红莲,又在三岁时借口打猪草离家,往更内陆地方走,说法是被人拐走。爸爸曾经去麻栗坡和文山寻找过她,但杳无下落。
爸爸在家里萎靡几年,总算打起精神出门打工,两年前又回来,存笔钱,接触越南女人,打算再次成家。谁也没想到,这次尝试失败会要他命。
这段经历罗红莲和爷爷奶奶都不愿提起,只在邻居口中透露。越南女人过来玩过两次,帮助罗家种稻,返回越南后却不再过来。秧苗刚刚长起时,罗红莲爸爸去越南找她,受到拒绝,回来后两天就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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