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村当中,有商贩来收椰子。男人戴着电工脚链枷,利索地爬上斜伸椰子树,用绳索缒下大束椰子。
这不是孩子们方式,他们不需要工具。
在玉姗家老屋背后,女孩们个接个爬上棵椰子树。最顶端已到树梢椰子果之间,最底在树干中间,站在
落些,掩蔽在椰子和槟榔树林里。即使近年砌平房,也不敷瓷砖,露着砖瓦本色,间杂着些茅草屋顶,覆盖泥草墙壁,像是被雨水洗刷泛白草垛子。玉姗家老屋是其中座,茅草层叠屋顶高耸,屋檐草束耷拉下来,茅草上铺防雨布已经碎裂,看得出被台风撕扯形状。
屋顶内部铺垫蕉叶,较为细致,年深现出暗褐色,又透出微红,其下是密布细木棍椽条。以前全家睡床位置,现在有另张床,看来有人来住。粘土地面还干燥,依稀看出从前炉灶位置。玉姗四岁以前,全家四口人就栖居在这片屋顶下,眼下却很难想象,自己曾经住在老屋里。
邻近草屋里,还陈设着锅灶和桌子,靠墙张床铺,个赤膊年轻人躺在床上,显出午后无聊。年轻人说,没有出门打工,也没钱盖新屋。家里来人,他会到玉姗家老屋去借住。
虽然陈旧,这些老屋仍旧现出某种整洁,屋前也没有牲口,大多还带着个乘凉拖檐。玉姗妈说,新村没有地方,老村人已经搬不下来。
玉姗家新屋起年半,2009年开头,靠着点积蓄和z.府补助先葺起来,起房子后姐姐就辍学,老师打电话上来,妈妈说盖房子,没钱上学。中间因为没钱停几个月,到2011年春节后才盖好,姐姐就去琼海打工。
新屋到现在仍旧没有完工,卫生间面墙有截没贴瓷砖,裸露水泥墙坯,拖檐柱子也没有贴瓷砖。卫生间也没装淋浴,要在旁灶屋里柴火烧水洗澡,做饭也在灶屋里。这是村中常见,林玉东家比玉姗家房子大,但墙壁只是靠地面截粉刷过,其上裸露着墙坯,人先住进去,有钱再截截粉刷上去。爸爸服刑时候,林玉东妈妈带着哥哥割胶,挑两百斤重桶,存几万块钱,又借万,才起这座房子。
新村里只有玉姗家对面堂伯家房子堂皇,有三层高,瓷砖在烈日下熠熠发光,大音箱传来震动MC天佑喊麦。堂伯在县城做建筑生意,是村里少数发达起来人。
炎热天气下村里常常显得安静,孩子们是活力来源。黄昏时玉姗和伙伴在拖檐下划拳,输练鹞子翻身,会儿又立定跳远。身翻得很直,跳得也很远,胜过学校体育课。会儿又去到别家院子追逐。男孩们游戏却似乎是秘密。
遇到“打平安”,村落会稍微活跃起来。家里有人生病,或者觉得运气不好,或有什重要事,村中邻居各自提米酒,或者带块肉,凑在起喝酒吃饭,男女各桌。玉姗跟着妈妈坐席,特别喜欢吃上汤蛤蜊,虽然地处海南岛,海味仍旧难得吃到。密密椰子林下,隐隐透出喧闹,男人们酒席要摆下午,留下地酒瓶。单身孤寂日子,就这样捱过去,未来前景,暂时可以不必想。老村似乎也有醉意,在炎热中睡去。
雨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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