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国另派兀室、高庆裔等人在这里等待,要求先看北宋誓书。他们不断地挑拣誓书上小毛病,又指出誓书写得不工整。[25]卢益等人只好说,这是宋徽宗皇帝亲手所写,就是为对女真表达尊重。但他们仍被要求将誓书送回重写。这样折腾三四次,金人才放行,进入下关。
三月二十六[26],北宋使节到达燕京,金国派遣李靖、刘嗣卿负责接待。这次最大改变,则是金国对于礼仪重视。
们可以做下对比,没有消灭辽国时,阿骨打仍然是个游牧民族首领,连固定居所都没有,居住在帐篷中,对使者接待也非常粗放。但自从进燕京,他们在辽国投降*员帮助下,已经建立非常完备礼仪系统,从游牧王朝迅速转变为带有汉文化色彩礼仪王朝。
宋使到达后,首先持着笏板跪下,捧着国书,进入寨门。[27]到阿骨打帐前,朝北站立
在金国进攻辽国过程中,辽国曾经向西夏求助,西夏派兵支援辽国,被金国打败,指挥战役就是宁术割。
与宁术割同行除宋朝使者,还有前几次出使宋朝王度剌和撒卢母。金人对北宋礼仪已经很熟悉,高庆裔对赵良嗣千叮万嘱,定要让宋廷照顾好宁术割。宁术割对宋朝皇帝宴会很感兴趣,希望宋廷能用最高礼仪春宴招待他。[21]
三月初五,宁术割来到汴京。他不仅享受皇帝春宴,还以归还西京为借口继续请求赏赐。于是,宋朝又许诺两千栲栳绿矾,并给他二十万赏金。宁术割还嫌少,继续请求,但被宋徽宗拒绝。
在背后,宋徽宗埋怨说:金人这样不断地索要赏赐,还要强起人户,要到什时候才算结束啊!
三位北宋使臣给出不同回答。赵良嗣表示女真人就是有些唯利是图,其他还好,请皇帝暂时忍耐;马扩表示这是因为本朝军事太弱,兵不立威,只能任人宰割,暗示皇帝需要加强武备;周武仲则认为,只有靠宋徽宗宽大仁慈,让阿骨打心服,才能以德服人,减少边患。
不管怎说,金人对宋徽宗勒索已经到后者所能忍受极限。
三月初六,宋徽宗派特使吏部侍郎卢益,与常使马扩、赵良嗣,随宁术割等人回访金国,完成最后手续。他们带着宋徽宗国书、誓书等,等待金国批准。
在誓书最后,宋徽宗对于违约责任进行三方面界定,分为自身、子孙和社稷:苟违此约,天地鉴察,神明速殃,子孙不绍,社稷倾危。[22]这已经是对于个皇帝而言最恶毒诅咒。
在国书中宋徽宗对金国皇帝也已经改称呼,以前国书都写“大宋皇帝致书于大金皇帝阙下”,这次改为“大宋皇帝致书于大金大圣皇帝阙下”[23],“大圣”两个字是金国皇帝给自己加尊号,宋徽宗这样写,表示对这个尊号承认。但为挽回面子,宋徽宗还在国书中夹个白劄子,表示这是为两国交欢,等宋朝皇帝也自上尊号时,金国也应该这办。但对方是否会遵守,宋方能否得到同等对待,显然都是尚不可知。
三月十八[24],卢益、赵良嗣、马扩等人到达涿州。但金人只允许宁术割等金国使节回去,却把北宋使节阻挡在涿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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