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中国人没有宗教是个很大
问题。有宗教吧，你会接受，你会平静很多。在法国，就看到，那是在
个最底层地区，也有个教堂，教堂样子也挺朴素，门口还有马粪，但当进去以后，就发现那些神父很尽职。是星期天，就走过来两位神父，位坐下和个男对话
，安慰他。另位看看，说不需要帮助，他就绕过，走向个黑女人。那个黑女人直等在那儿，他问黑女人是不是有需要帮助，黑女人说，是。然后他们就到边去。很尊敬他们，就远远看着他们，这个神父坐在椅子上，这个女就先跪在地上祷告，祷告蛮长时间，然后再坐起来，开始聊天。在想，这都是最穷人，他给她做心灵抚慰。们现在就没有个地方，可以让你先生出种尊敬、信任，然后把苦水倒给你，让你来告诉，不是告诉怎
去争取福利啊争取补助，是让来怎接受这切。中国人没有宗教，心中疾苦只有自己承受。
张新颖：现在中国人信教越来越多。
王安忆：可是信教不是这样信法。们中国人信教信错，太功利，太短见。在国外生活时候，你不论到哪里去，往往碰到墓地和教堂。当你在个小地方要待上段时光，你恐怕没什地方好去，走走就到教堂，走走就到墓地。曾经在靠近荷兰个德国小镇上待个星期，闷得简直是没办法，他们墓地就像个雕塑花园，还有它教堂，是经常去地方，就跑那儿，坐在墓地或者教堂里面。有天晚上，碰到教民正好做晚祷。在后面，对老夫妻带两个孩子，都是残疾，而且是严重残疾，可是他们收拾得干干净净，并且非常安宁。是很不礼貌，很好奇，老是去看他们。外国人，即使是小孩子看到个畸形病人，他们也不会盯着你看。看他们，他们就对笑。心里就在想，先不讲深远事情，们就讲普通日常生活，在做晚祷时候，这个小地方人穿得干干净净，像参加小小社交，否则他们这些好衣服也没机会穿，他们到这时候聚会在起，做好祷告以后，大家起聊天。从日常生活来讲，有个这样社交环境，个礼拜有次吧。不是卡拉OK，是安静；也不是喝茶，和们物质享受是没有关系。然后们再讲更深步，也许这对父母能够接受他们命运，就是至少是每个礼拜能够到这个地方来，和大家在起。有时候真觉得，你要解德国，不要到柏林，而是这些偏僻地方。在教堂里，总是看到这样场景，太阳已经偏西，阳光射进来几缕，几个老年妇女坐在那儿祷告，些比较粗壮中年妇女在那儿洒扫。这是非常日常场景。不晓得他们祷告什，但在想，你就想象所有问题，在这时候，面对着上帝。
张新颖：过去中国农村也有，它抚慰不是宗教抚慰，就是传统民俗啊，风俗啊，节日啊，社戏啊，这类东西。但是从二十世纪以后就没有。
王安忆：这应该理解成娱乐吧。
张新颖：不是娱乐。它既是娱神，也是娱己。比如社戏这种东西，每年有，有是在春节，有是在秋天，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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