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觉得还是坚决、坚决地活着好。然后就遵着父亲临终前言外之嘱托,在二〇二年春节回到家里过年去,准备着任凭家人和那块土地奚落、批评和谩骂。然而那年,家人春节却过得意外平静和温馨。去走亲戚时,越过河水流淌声,如少年时在田野狂唱歌声模样;和母亲、哥嫂、姐姐们,同看着《还珠格格》连续剧,吃着春节饺子和炒菜,直到过大年初五离开家,那块土地和家人,都没有对和写作说出句品评话。然终于年是过去,该再次离家走去,到这时哥哥才温和地带着种苦笑哀求般说:“你可以写点儿别东西嘛!你可以写点儿别东西嘛!”到开车走上要回北京高速公路口,去送外甥才替他外婆喃喃道:“舅——外婆让替她交代你,说人不写东西也可以过日子,你没必要吊死在写作这棵老树上……”
真是要吊死在写作这棵老树上。
知道背离着父母、哥嫂、姐姐和村人们初愿走得太久、太远,就像少年出逃个野孩子,虽在梦中经常回到生他养他家和村落里,可他到年过半百、岁至花甲,因为精疲力竭要返回故里补给和养老时,他找不到他家在哪儿,找不到生他养他村庄和土地到底在哪儿。不是家和土地丢弃他,是因为他走得过久、过远弄丢家。这如个年少洗礼而为信徒人,因为直外出没有碰到教堂或清真寺,也很少踏进庙宇和道观,虽心里总是有神并日日时时敬着神,可岁月让他忘庙或教堂是什样,回家时他心里有神也认不出教堂和庙那种建筑。
不是教堂把信徒弃绝,而是信徒把教堂弄丢。
谈论故乡是很轻淡件事,哪怕可以说出有家不能回故乡才是故乡。有家。家所在故乡从来没有弃绝,每次回去几乎所有人都脸粲然迎着,甚或他们都以为骄傲。可是,从来不愿也不敢让他们知道用笔在每天做什。是那块土地内*和逆子。他们之所以在每次回去时都还对笑,是因为他们不知道是那块土地出卖者。
听说,抗日战争时,在东北个村屯里,曾经有个汉*靠出卖亲人好极地活着并过着好日子。据说他每次以生意和赶集名义,到城里给日本人递送情报后,回来都带回许多当时难买小件商品分给村人、邻人们。村人、邻人们,也都把这汉*当成村屯和东北土地上最好、最善良人,直到抗日战争胜利他被枪毙后,土地和村屯里人,都还不相信他是个*人、逆子和出卖黑土地人。
常想,在故乡、土地、亲人里,是不是也是那个靠出卖土地而获取名利并把日子过得不错人?以至于自己把家和土地都卖尽、弄丢,那块土地和家,总还敞开着大门等回家去。这仿佛辆出门去接送儿子回家车,车都被那个儿子卖掉,那开车人还在四处寻找着他要接回家人。实在地说,每年都回家。每年都回家很多次。回家所有亲人、邻人、村人都知道回家,可只有自己知道没有真正如早年样回到家。人是回到那块土地上,但魂灵却隐隐远远飘在那隅村落田间和上空。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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