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长辈疼爱扔掉就像扔掉长在们背上瘤。直到有天,长辈老,父母病倒,们才明白父母和长辈,都早已为生活和儿女、日子和琐碎,精疲力竭,元气耗尽;而们,也已经早就不是少年和青年,不是青年和壮年。
对父母和长辈生命疏忽,如同们常年在暗暗吮吸着父母和长辈血液而当作可有可无水。到这时候,们想起们原是父母儿女,是长辈晚辈。父母和长辈,在此之前,他们为们做他们能做切。可们,能做切却都不是为他们呢。现在,他们年迈,不能下田耕作,不能到车间工作。而陪伴他们,只能是赋闲无奈和日日衰老时,甚或从他们迎面走来日子里,只能是疾病和死亡时,们该明白们角色不光是自己儿女父亲和母亲,不光是妻子丈夫、丈夫妻子,不光要为自己事业、贪念努力和钻营,们还应该把们欲望中努力拿出那丁点儿给他们,把们十个指头中二十八节指骨分出节来,让他们使用和抚摸。应该让他们清楚地感觉到,他们这生,是确确凿凿生过儿女、养过儿女、有着儿女。
们应该让他们日子过得和生活样,让他们生活过得确实和日子不样。
想到结婚时,四叔再强调要把日子过好话。想到四叔这生,在日子和生活中摇摆、苦闷,甚或是挣扎尴尬和劳累。想到他终于退休,可以在人生中好好喘口气,就像河流上总是漂来荡去船,终于可以靠在岸上躲风避雨地平静,可以从那船上走下来,抽支烟或者不慌不忙地喝口小酒。
四叔是个爱喝酒人。他两个儿子也都品行周正,为人敦厚,非常孝顺体贴他,孙子、孙女也都每天异常可爱地围在他身边。每月有着笔退休金,大半生都因为“头沉”生活和四婶天南地北地分居着过。退休,终于可以团聚在起,享受晚年天伦之乐,且四婶又是最能体贴四叔。以为四叔是终于过上平静幸福生活,可回去和四叔在家面对面坐两个多小时,说许多有关人生厌烦家常话,及至谈到他生活时,四叔脸上怔下,挂着僵黄笑,用很轻声音说:“在外大半生,真回到老家觉得哪儿都还不适应。”
接着沉默会儿,又轻声补充道:“主要是觉得和谁都说不到块儿。”
时不知该应和什,也没有理解四叔这两句话真正想法和含义,只是在四叔走后才隐隐觉醒到,四叔这生,他是个在外漂泊人。在城市,他是个乡村人,他因为根在农村而很难真正融进城市里;在农村,他是个城里人,他因为离开土地过久,身上多半血液都已城市化,所以也再难真正成为个乡村人。他是们这个社会城乡夹缝中生存者。如果城市在乡村人眼中是高悬天堂,而农村是土地上地狱话,他将近四十年最好人生,都是悬在半空中。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生活和生存,已经成为他熟悉、不可更改生活往复和状态,正如被挂在树梢笼子里鸟,它在那梢上笼里生活将近生后,在它年老时,你把它放出来,它既无法适应蓝天,也无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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