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下起雪。这个男孩已经吞很多水,他和老师衣服都已经湿透。“意识到不可能下山,”远藤又说,“要和这个孩子
,于是跑上二楼,挨个通知每个班级:‘躲到课桌下面,抱紧桌子。’孩子有点惊慌失措,但是老师安抚他们说切都会没事。震动减弱后,又跑到每个教室让他们出去,尽快疏散。”
远藤自己留下来,检查教室和厕所,看是否有人落下。当他与其他人会合时,签到工作已经完成,孩子正坐在操场上。“有孩子被吓吐,”远藤说,“有则直哭个不停。老师设法让他们冷静下来。天又开始下雪,有孩子是光着脚逃出来。又回到教室去拿外套和鞋子给他们穿上。”
就在这时,釜谷村民开始出现在学校。他们都是在地震时从自己家里逃出来,希望能在学校体育馆避难。远藤向他们解释,体育馆里到处都是碎玻璃,不适合避难。“正在解释时,家长开始陆续抵达接走自己孩子,副校长主要负责核对姓名,再把孩子交给家长。”
不久前才失去亲人家长默默听着远藤叙述,但听到这里,有人忍不住大声说:“你们为什要那做?如果你们开车把所有人带到山上去,他们可能都会得救。”
远藤没有回应,只是继续讲述那天情况。“这之后才知道海啸即将到来。当然可以选择上山。但是因为刚才震动十分剧烈,而且还在继续,……”
他迟疑下,然后又继续。他接下来话让人很难理解:句子杂乱无章,语法混乱,事情发生顺序也令人困惑。“海啸来时,”他接着说,“因为们没有预料到海啸会如此巨大,们还讨论是应该疏散到学校最安全地方——体育馆楼上走廊上,还是教学楼二楼,而考虑到教学楼之前损毁严重,就先走回教学楼检查下情况。虽然很多东西都掉下来,但觉得们可以躲回来。可是等回到操场上时,疏散行动已经迅速展开。”
疏散目地是大桥附近交通岛,距离学校400码,就在主路转角处。孩子排成列,歪歪扭扭地从学校后门走出去,穿过釜谷村公所停车场。远藤走在队伍最后面。
当他经过停车场时,感受到股强劲气流。
他形容道:“那就像阵狂风,从没听过那样声音。开始不知道发生什,可是当看向学校前方釜谷大街方向时,看见巨大海啸。它正沿着那条路涌过来。”而排成队孩子正直直地迎向翻涌而来巨浪。远藤立即大叫:“快上山!快上山!走这边!”他催促孩子朝反方向走,走向学校后方。“但是当走到山脚下时,”他继续说,“滑倒在雪地上,没法爬山,孩子都围在身旁。”
“就在走到山下时,两棵雪松倒下来。它们砸到右臂和左肩,让动弹不得。感觉海啸正在涌过来,心想完,可是树突然移开,可能是水作用,而当抬头看向山坡时,只见个三年级男孩正在呼救。眼镜和鞋都不见,但知道必须尽切可能救这个孩子。‘走,往上走!’大声叫,‘要活命就往上爬!’……巨浪声越来越近。‘往上爬,往上爬!’边推他边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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