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时在淘宝上买两罐蜂蜜,预备天热起来做蜂蜜柠檬水喝。收到包裹后拆开看,发现除蜂蜜外,还有三根已发芽细细藕节。原来是卖家送养荷花。上网查,说养荷花需用塘泥,没有塘泥,用普通泥土泡软也可,但不能用花店配好园艺土,因为太轻,沉不下去。叶圣陶写《牵牛花》,水泥地上无法下种,只能种在瓦盆中,几盆土年年翻覆用,和铁路旁种地人买土又被拒绝,只好买点过磷酸骨粉掺在盆里以代新土。如今也遭遇这样困境,城中泥土难得,只好把藕匆匆丢进只装满水大水仙盆里,几天过去,不料又长出几片新叶来。见它求生意志这样坚定,只好有天夜里趁着黑,跑到小区花坛里棵紫叶李树下,用剪刀撬小半袋土,就不敢再偷,抖抖索索跑回来。
回来用只大脸盆泡上,泥果然太少,连根都埋不住,大半藕露在外面,为它感到可怜,时却也鼓不起勇气再去偷土,只好由它漂着。初夏阳台有风,将它搬到个凳子上,点风点光吹着,没有多少天,已长出亭亭立叶——虽然小小,有些叶片边缘还有些黑枯,不过原本也并没有指望它开花,就这样看夏绿圆叶子,也是很好吧。
北京夏季街头有莲蓬与荷叶卖,是北地不多与时节相关风物之。约七八月间,正值新鲜瓜子盘上市时,因此二者往往同时出现。葵花子盘很大,堆在板车上堆,瓜子黑色屁股整齐排列着,扎满毛乎乎花盘。花盘下截梗子,就是向日葵垂着头那勾,吃瓜子时,可以捉住这个弯勾,面在花盘上取瓜子吃。生瓜子软嫩,吃也许只是那股新鲜劲。卖荷叶莲蓬没有车,多把东西堆在地上,下面垫块蛇皮袋。莲蓬三四颗小堆,要价十块。荷叶论张卖,圆整大叶,张两块。曾买过张回来煮荷叶粥,十分简陋,不过是把荷叶洗净铺到开“煮粥”功能电饭锅里去罢。煮出来粥淡淡黄绿,有点荷叶清气,也只是吃着好玩罢。莲蓬买过两回,总觉得老,便不再买。
在南京时,梅雨季珠江路地铁站靠近南大出口处,总有个女人卖莲蓬和金铃子。雨声滂沱,天光从地铁楼梯透明屋顶上落下,混融着奇妙明亮与黯淡,莲蓬翠绿,金铃子通红,疙瘩如小手雷,可爱美丽。这个人莲蓬也是老,买带回学校,室友们都不肯吃。后来也只好不买,只是路过时看看。金铃子没有吃过,然而小时候夏天苦瓜多得吃不过来时,慢慢在架子上红掉,们也吃过与之相似红透苦瓜籽。苦瓜剖两半,剥出鲜红籽粒来,抿去种子外鲜红黏湿层软壳,有股奇怪甜味。吃过最好吃莲蓬是在武汉,那时位姑娘来接,在火车站买三颗莲蓬。那莲蓬很嫩,嫩到觉得就该连莲心起吃下去,因为些也不觉得苦,只是清甜。们在武大有名老宿舍楼顶上吃完这几颗莲蓬。如今几年过去,还是留着那样印象:湖北莲蓬好吃。
乡下白荷花
然而湖北确是以好藕闻名。前几天飞廉从武汉给寄来小束藕带,打开来时,还有潮湿水气。晚上回去洗净切段,用红辣椒和白醋爆炒盛出,极为脆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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