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图中,二人获得重生。大概是听到这里时候,忽然觉得眼前潭死水正在升腾转化,为云为雨,变成江河湖海。
也正是受此启发,才不再把王维看作个闲情作家,而看到他诗中转化对立面、获得心灵自由阐释可能。把《辛夷坞》读成生与灭转化,“纷纷开且落”[24]辛夷花何尝不是纷纷落且开;《栾家濑》是动与静转化,在“白鹭惊复下”[25]动中,生出世界闲止静谧;“结实红且绿”[26]《茱萸沜》是美和丑转化,正如顾随所说,“岂止无是非,甚至无美丑,而纯是诗。如此方为真美,诗美”[27]。从既有评价体系中解放出来,偶然不再是让人避之不及意外,而是生命真正运行规律,生命欢喜所在。就像《哲人玫瑰园》研究者在解开此图秘密后,不禁欢呼“自然欢庆自然,自然征服自然,自然统治自然”。
每个小学生都要学《陋室铭》,然而“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28]真是件值得夸赞事吗?如果终生都在评判他人是否配得上与自己往来,那样高标准、严要求不过是将自己关在名为高雅囚室中,而将真实而意外人生拒之门外。为什们在启蒙之初学都是这样自陶醉文本呢?
在这个意义上,“偶然值林叟,谈笑无还期”可能是比“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更值得向往状态。也许们可以把林叟解读为樵隐高人,但是不愿意,觉得那就是个普普通通老头,是毫无特殊性“任何人”象征。解除枷锁后自由心灵被每个此时此刻光明照亮,“值林叟”便成为与“遇知音”同等盛事,而瞬笑谈也恍若长乐未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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