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又是夜衾枕交欢,鱼水温存,及至天明时分两人才力尽倒下,面对面地侧卧于榻上,叶千琅仍高搁着条腿于寇边城肩上,寇边城也不拔出业已垂软阳物,仍任它埋于那湿腻穴里,如锁舌契合锁眼,软时蛰伏,硬便摩他摩,动他动,恋恋难舍这等蚀骨快活。
这般四目交望、身心交融,倒似重现嬿婉水洞中几日光景。
此后夜夜如是,酸得桃夭号啕哭几回,更惹出单小虎肚子不痛快,明里只敢腹诽,暗里可没少痛骂,只道自家师父被朵半蔫茶花迷眼,还不是皇帝呢,就从此君王不早朝?!
实则他哪知那两人便是最缱绻难舍时分,仍是诸多猜忌,互有试探。寇边城恰如巧厨熟悉五味宜忌、神农深谙金石百草,心知这锦衣卫指挥使自是柄难得利器,其狠辣果敢倘能利用,莫说那些鼎炉比之不上,就是单小虎也逊之千里。
叶千琅虽只图疗伤求生,床榻缠绵之际倒也不忘其杀器本性,偶露锋芒,番出机杼、密针脚之计,便助寇边城彻底肃清穆赫残余势力。
地飞出,道流光般直逼叶千琅眼目。
只怕反应稍迟分即得生死立现当场,叶千琅面色从容眼眸不瞬,却陡然行气护体,令那茶盏在眼门前生生碎成几半。只是以重伤之躯杀这几个人,又遭如此试探逼迫,再难以内息罩护心脉,见他脸色突地惨白似纸,口鲜血大半喷溅在茶盏上。
抬手拭去唇边血迹,还能举盏饮茶,淡淡道:“同为鼎炉,只有毁别鼎炉,才能活。”
青润釉色上溅抹血迹,正是无穷碧映别样红,也愈衬得扶住茶碗几根手指莹白修长,譬似玉石雕凿。寇边城面无不悦之色,仍脉脉微笑道:“那些鼎炉本也用得旧,死也就死,只是寇某虽喜欢大人,但大人到底是客,客随主便道理还是应当懂些。”
叶千琅却仍不慌不忙,放下茶盏,道:“寇兄既然好客,本钱又足,不妨再大方给些。”
可惜静水之下其流也深,舒坦日子过不上几天,到底被麻烦找上门。
罗千户还是寻来。
受损心脉亟待真气灌入,自褪身上血衣,掉头就往床榻而去。
方才他要人要得强横霸道,此刻望见这主动裸裎美人反倒端坐不动,只将欲去之人又拽回来,握过他那只染血手,在他腕上细细嗅出血腥味中缕余香,柔声问道:“去赏花?”
冰茶香气奇异,狡赖也狡赖不得,叶千琅微微颔首:“赏。”
“你该唤同去。”眼前是张不知痒也不知痛冷煞面孔,可想起先前怀里抱着失而复得这个人,心里却是金银陈仓犹不及也满足适意,寇边城语声益发甘绵多情,直如口入喉蜜酒,“独步寻花岂不寂寞,你明明喜欢。”
叶千琅不领这份半假不假之情,抽手起身,行至榻边,也不看眼榻上那些斑斑点点暧昧痕迹,只客客气气伸手引道:“寇兄,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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