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敦煌是我的宿命（7 / 7）

性特有含蓄和奔放。画工技艺高超，站在壁画前，仿佛感觉有音乐从墙体里流出来。再凑近点看，好像能够触摸到她浑身肌肉弹性，感受到她细微呼吸。们很难知道，当初是否真有个能歌善舞、风姿绰约胡姬作为模特，或是全凭画工离奇想象和天才创造。“反弹琵琶”成为大唐文化个永恒符号。历经几个世纪，唐代宫廷伎乐和舞蹈凝固在这瞬间。还有个个散花天女，婀娜多姿飞天，让忘记自己正身处距离北京千里之遥大西北。

有段时间，特别喜欢在黄昏时分去爬三危山。三危山正好面对鸣沙山崖体上石窟，在那里可以望见整个莫高窟。第次看到崖体上莫高窟时候，那些密集洞窟像蜂房样错落地分布在崖面上，就好像成百上千双眼睛，每双眼睛里都充满沧桑和神秘。敦煌天格外蓝，这种蓝和北京不同，它更纯粹，更辽阔，更浓烈，不到大漠是不会知道世上有这样幽蓝幽蓝天空。有时候坐就是半天，太阳还没有落下，月亮就不知不觉升起来，就能看到日月同辉景象。

在莫高窟这样自然环境里，常常会想到李商隐句诗：“天意怜幽草，人间重晚晴。”夕阳还是那样夕阳，只是人已不再是昨日之人，有多少人早已消失在历史苍茫之中。人其实是很渺小，人生中能做事情非常少，们都只是过客。

初到莫高窟时候，常常想，为什在被世人遗忘沙漠里会产生如此辉煌石窟艺术？为什敦煌仿佛被遗弃在此长达几个世纪？这些由壁画和彩塑营造而成佛国世界曾经是什面目？在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事情？在这个丝绸之路曾经重镇，莫高窟担负着什使命？那些金碧辉煌壁画和彩塑，究竟是如何被创作出来？那些精美绝伦壁画是什人画？这些洞窟最初是谁建立？以后又是怎样发展起来？她又是怎样湮没在历史记忆中？千多年前画工究竟是怎样笔笔创造出这样片绚烂佛国世界？第275窟那尊坐于双狮座上交脚弥勒菩萨，半裸上身，三珠宝冠、三角靠背形制分明是犍陀罗艺术风格；第272窟赤足踩莲胁侍菩萨面相丰圆，胸部夸张，这俨然是印度造像艺术风格；第407窟藻井图案是八瓣重层大莲花，圆形莲花中心有三只旋转飞奔兔子，这究竟来自何方？……这些问题每天都萦绕在心头。

所有种种，都在向传递着种强烈信息，那就是敦煌空间意义非同凡响，这里封存是丝绸之路上东西方文化交流奥秘，这里是个独无二人类艺术和文化宝库。也许，倾注生时间，也未必能穷尽它谜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