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同样有着无法承受伤痛。如今同样命运也落在身上,这也许就是莫高窟人宿命。这样伤痛人生,不是樊锦诗人经历过。凡是历史上为大事而来人,无人可以幸免。
每当这时,都会想起洞窟里那尊禅定佛,他笑容就是种启示。过去已经不能追回,未来根本不确定,个人能拥有只有现在,唯能被人夺走,也只有现在。如果懂得这点,就不能也不再会失去什,因为本来就没有拥有什。任何个人,过只是他现在生活,而不是什别生活,最长生命和最短生命都是如此。对当时那种处境下来说,没有别家,只有莫高窟这个家。能退到哪里去呢?如果是在繁华都市,也许还可以找个地方去躲起来,可是已经在个荒无人烟地方,还有哪里可以退,还有哪里可以躲呢?退到任何个地方,都不如退入自己心更为安全和可靠。
那段时间反复追问自己,余下人生究竟要用来做什?留下,还是离开敦煌?没有任何人能够阻止自己按照自己意愿去生活。应该成为个好妻子,个好母亲,应该拥有个完整家庭,应该有权利和自己家人吃顿团圆晚饭。没有这个家就是不完整,孩子们成长缺失母亲。但是,在个人最艰难抉择中,操纵着他往往是隐秘内在信念和力量。经过突如其来很多事情,经过与莫高窟朝朝暮暮相处,已经感觉自己是长在敦煌这棵大树上枝条。离开敦煌,就好像自己在精神上被连根砍断,就好像要和大地分离。离不开敦煌,敦煌也需要。最终还是选择留在敦煌,顺从人生必然以及内心意愿。
此生命定,就是个莫高窟守护人。
已经习惯和敦煌当地人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年复年、日复日地进洞调查、记录、研究。习惯每天进洞窟,习惯洞窟里黑暗,并享受每天清晨照入洞窟第缕朝阳,然后看见壁画上菩萨脸色微红,泛出微笑。习惯看着洞窟前白杨树在春天长出第片叶子,在秋天又片片凋落。这就是最真实生活!直到现在,每年过年都愿意在敦煌,只有在敦煌才觉得有回家感觉。有时候大年初为躲清静,会搬上个小马扎,进到洞窟里去,在里面看看壁画,回到宿舍查查资料,写写文章。只要进到洞窟里,什烦心事都消失,心就踏实。
有人问,人生幸福在哪里?觉得就在人本性要求他所做事情里。个人找到自己活着理由,有意义地活着理由,以及促成他所有爱好行为来源那个根本性力量。正是这种力量,可以让他面对所有困难,让他最终可以坦然地面对时间,面对生活,面对死亡。所有切必然离去,而真正幸福,就是在自己心灵召唤下,成为真正意义上那个自。
他们成猪倌和羊倌
“w.g”时候很多老先生都被赶出研究所,下放农村劳动,等于是被开除公职。段文杰、史苇湘、欧阳琳、孙儒僩、李其琼,都是莫高窟“老人”。他们在“w.g”时期都有段辛酸经历。
段文杰先生19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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