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他们扰乱治安,让自己脸上不好看,又爱他们孝敬金钱。
只是,他们若不惹事,又何从有给自己源源不断送钱理由呢?
周厅长仰着脸,只做出副无可奈何样子来,最后又叹—口气,摇头说:「罢,先把案子办好,再理会这些人。你出去,就和那个张副官说,就看在展司令和他面子上,让他办理保释。再有下次,是绝不放人,非叫他们吃几天牢饭不可。」
副局长喜道:「这就去。」
周厅长又叫住他,问道:「他们带多少保释金过来?」
周厅长行,回程时关警号,在黑沉沉街道上驶回警察厅。
出如此大案,这夜,警察厅许多人是必须加班加点干活,里面倒是灯火通明,人来人往。
周厅长进他那间大办公室,就有个副局长过来,向他报告,「广东军派个代表来,还请个洋律师,说今天被抓那十来个兵,要保释出去。」
周厅长听就来火气,脱下白手套,往办公桌上甩,说:「这群蛮人,太不知王法。上街闹事,抓批,也不知道收敛。那个姓宣副官,下午到警察厅,嚷着叫着,没凭没据,竟还想着要把总理堂弟扣起来。亏片仁心,好说歹说,满以为劝得消停。没想到刚才,白雪岚家里打个电话来,说广东军拿着枪,把白公馆给包围。这是要造反啊!没王法王八蛋!和他们说,不许保释,非要多关几天,杀杀他们气焰。」
那位副局长,近日得广东军不少好处,如今遇到事件,是心要帮广东军说好话。
副局长说:「下午您不是说过金额吗?他们按照您吩咐,带这个数目。」
把手比个数字。
周厅长皱眉说:「哪里够?保释金按人头算,这只能把下午抓十来个人保出去。刚才在白公馆门口,又抓二十来个。论理,这带枪包围海关总长公馆,罪名比在街上闹事大多,是不准保释。不过为着他们展司令面子,就担点关系也无妨。你告诉他们,再把这二十几个保释金交过来,警察厅就起放人。」
副局长说声是。
赶紧出办公室,去办这油水颇丰差事去
他默默听上司发通火,思忖少许,才脸上露出点笑,说:「厅长话,很在情理,这班人气焰,实在是嚣张得可恨。不过,正是因为现在要办案子,琢磨着,对各方多加安抚,才想腾出手来,办理正事。如果摩擦大,广东军闹出更多事来,妨碍抓劫匪,倒是不太好。」
他停下看看周厅长脸色,并没有越发恼怒迹象,才继续往下道:「再说,这些当大兵没读过书,粗鄙不堪,自己出来惹事,不妨让他们自己长官管教约束。展司令那边,派张副官来,正在外头茶房里等着。说起来,这位张副官,厅长也是和他见过几次面,是个懂道理人,为人又很大方。不如就赏他个面子,让他把那些当兵保释出去,领回去严加管束。们这边,也省事。」
周厅长听见「很大方」三字,心里未免微微动。
广东军这阵子,在城里行径跋扈,早就惹过不少乱子,为消去麻烦,也常常给警察厅上些孝敬。
周厅长对他们,竟是爱恨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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