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板看着那桌面原本属于自己财产,也有落泪欲望,于是诚恳地点点头,对胡队长话表示赞同。
胡队长指着桌上说,「你大概以为这些东西,是要落入口袋。其实你到外头问问,是不是贪贿人?实话和你说,你儿子犯错很结实,在现场被人抓。你家车子,那是物证。死两个固然是要好好抚恤,伤两个呢,又是人证。你说,难不难弄?」
周老板温和地说,「死者自然要抚恤,伤者医药费,自然也是周某来出。不敢让胡队长操心。」
在外头,老张已经和同僚们分那卷钞票,大家得辛苦费,当然高兴,正抽着小烟,聊着明天去找哪个姐儿玩耍,就看见办公室门开,周老板和胡队长从里头出来。
周老板来时候,身上是鼓鼓囊囊,现在身上鼓囊地方都消退下去,乍看仿佛瘦几斤。但这消瘦是有价值,至少换来胡队长友好。
成干股喂到狮子嘴巴里,才结。这次再去央求,难道还要送两成干股?那岂不是周家生意拱手让人?
两下比较之下,倒是宁愿花些钞票金条,买通胡队长这样小头目。
周老板微笑道,「不瞒你说,要是打个电话,廖总长绝对会帮这个忙,不说别,只凭他对犬子爱重,那是朋友们都知道。他断断不会袖手旁观。只是最近眼看就要选举,廖总长忙得连睡觉都少,前几天廖太太还打电话来抱怨,叮嘱犬子常常去探望他干爹,提醒他干爹注意身体。既然如此,怎忍心用这些事来打扰他?」
周老板说完,叹口气。
叹完气,手又在袖子摸。他怀里存货已经出清,眼看买卖谈得差不多,是该打铁趁热时候,便把袖口里两串珍珠链子掏出来,放到桌面上。
胡队长边亲送他出办公室,边还在他肩上似老朋友般拍拍,宽慰道,「令公子饮酒驾车虽有小错,但那拉黄包车也不是没有责任。夜里本来就暗,那拉黄包车不靠马路边走,反而拉着车子忽然冲到路中间,凭谁是汽车司机也料不到。最近城里,常有乞丐用这方法讹诈开汽车人,现在恐怕连拉黄包车都走此等歪门邪道,是绝不允许这种事发生。」
周老板说,「那犬子今晚住处?」
胡队长心忖,既有那许多钞票黄金珍珠打底子,总不好意思让教育总长干儿子在牢房里过夜。略沉吟,笑道,「案子当然不能就此结。不过,既然是遭人讹诈,死伤者故意往他车上撞,这性质
这两串珍珠链子是属于周家姨太太,顶级货,地道海南大珍珠。当日姨太太不知央求多少回,周老板才答应买。
今夜事出忽然,实在没办法,为那不长进儿子性命,周老板唯恐到巡捕房手头不够富裕,哄着劝着吼着,才把姨太太首饰盒子给扫掠空。
如今拿出来,自然也是阵肉痛。
不过再看回来,胡队长桌面上,有花花绿绿钞票,金光闪闪金条,再加两条晶莹圆润珍珠链子,简直是幕迷人画面。
胡队长这时显示出他良心来,摆手道,「够,够,可怜天下父母心,你这些说辞,把这个铁石心肠人也说得要落泪。当父亲人,可真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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