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进门,他才知道自己多虑,这屋子大概是当地人家专用来熏腊肉腊鱼,走进来,满鼻子熏腊味。如今被白雪岚征用来当临时监狱,腊味都收拾起来,中间地上还是有个泥砖垒烧坑,里面烧着几根枯柴,倒也算暖和。
也没有床,临时放两块大木板,铺床被褥,孙副官就躺在上面。
宣怀风快走两步,弯着腰轻声问,「孙副官,你怎样?」
孙副官听见是他,从被褥上撑着手,慢慢坐起来,说,「是宣副官来,多谢你来。很好。」
宣怀风见他虽是微笑,眉目间隐有痛楚之色,知道果然是挨打,忙把找到小瓷瓶拿出来说,「听说这里缺外伤药,匆忙之间,也就只找到这个。你哪里伤?不要嫌弃,先把这个用用。」
关押地方离此并不太远,宣怀风跟着那护兵出小院,往东边僻静角落走三十四步,再拐弯,就见最靠里面角落里孤零零间木屋子,门外站着个看守护兵。
说是看守,其实不太警戒模样,大概有些偷懒倦怠,把长枪放在门边竖着,自己斜挨在短短屋檐下,拿根干草梗子掏耳朵。
见宣怀风忽然和个护兵过来,看守吃惊,忙把干草梗子丢,给宣怀风立正敬礼,眼睛却往宣怀风身后瞟。
宣怀风说,「别瞎紧张,总长没来。孙副官是关在里面吗?把门开。」
看守松口气,掏出钥匙,把门上锁打开。
孙副官瞧那精致得宛如皇家艺术品瓷瓶,已知道那是何物,摇头说,「又不是什要紧伤,找些大兵用外用药,敷敷就好。这个,还请你收回去。」
宣怀风说,「这说,这个药是不对症?」
孙副官说,「对症倒是很对,只这东西不是寻常人用得起。这种用宫中方子制上等药,用都不是普通药材,人参珍珠都只当等闲。你知道弄这小瓶,值多少银钱?总长辛辛苦苦弄来给你,若知道把它用,只怕更生气。」
宣怀风皱眉说,「孙副官,说句实话,你不要生气。冲着你刚才这番话,就很该受这番教训。总长百般不好,至少有样好,对自己人是最大方。从前你给他尽心尽力地办事,但凡要钱要物上头,总长对你何曾苛刻过?譬如这次,他对你生气,是为什贵重事物吗?那是为着你对他不真诚。你想帮助姜少奶奶,来央求总长就是,总长答应就答应,不答应也是有他难处。何苦做出泄口风事,让你自己也不好见总长?」
番话,把口齿伶俐孙副官
自从孙副官被带走后,宣怀风并不曾来看望过次。倒不是对同僚无关切之意,而是他知道白雪岚古怪脾气,许多事,自己不关切,大约还好些。
若是自己太关切,万会惹出白雪岚脾气,恐怕对孙副官处置会更严厉些。
又有想,孙副官泄露白雪岚事,虽说是因为怜悯位苦命女子,情有可原,但作为白雪岚副手,毕竟失道义,也该受点惩戒。
所以宣怀风这几日,既没提出要探望,也不如何白雪岚面前为孙副官关说,想着过阵子再说。
现在见木屋顶上盖着厚厚雪,那木屋子都旧,不禁为孙副官担起心来,大雪天关在这种地方,恐怕要受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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