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怀风心只要救活白雪岚,不知身上挨踢痛,想起教授说过,人心脏停跳不多时,大脑就要死去,救人时机纵即逝,无论如何不能拖延。被三司令连续阻拦,他已急得没理智。
三司令见他从地上挣扎起来,还是不肯放手意思,气得发疯,要冲上来把他打死。宣怀风不知怎把手往腰上摸,掏出白雪岚送勃朗宁来,砰砰开两枪。
宣怀风急喊道,「定要救活他!再拦着,要杀人!」
说完,把手枪丢,又扑到白雪岚身上,对着他嘴送气。
三司令僵在当场,耳朵宛如炸两记惊雷,耳膜嗡嗡作响,硝烟味直钻进鼻子里。片刻,低头看身上,却不见流
三司令见他竟敢和自己抢儿子,怒问,「你是什人?马上给滚出去!」
宣怀风恍若未闻,对着白雪岚脸看看,心道,你要丢下去吗?是绝不允许。
伏下身,便把唇覆在白雪岚唇上。
旁人再料不到,他会做这样惊世骇俗举动。白太太蓦然倒抽口气。
三司令愣,气得眼都红,过来就是狠狠脚,「你还敢对儿子做这样不要脸事,老子崩你!」
三司令身体僵,还在发愣,忽见个穿厚军装陌生年轻人,不声不响跑进来,望见白雪岚躺在地上不动弹,表情变得十分激动,不顾亲疏尊卑,过去就将白雪岚从白太太怀里把抢过来,连连叫着摇晃他,「雪岚!白雪岚!」
又着急地问白太太,「他怎?」
白太太听何副官说「没有呼吸」四字,魂已经轰走三分,瞪直眼睛,怔怔地说,「没有呼吸……」
宣怀风听见这话,心肺肝脾被人生撕成几瓣,险些眼前黑。
三司令反应过来,跳着脚大声发命,「叫医生!不管中医西医,都赶紧请!」
伸手要拔腰上手枪,摸却摸个空。原来他回家后,想着要和儿子生气,自己脾气大,不要时气涌上头,枪毙这不肖子,故而早早地卸枪。
谁料没有枪毙他,倒把他踢出大事呢?
宣怀风被三司令踢得在地上打个滚,肋上阵剧痛,但他哪有心思理会,忙爬起来,又扑到白雪岚身上,唇对着唇,拼命往里面吹气,吹几口,又用手攥成拳,在白雪岚胸上敲打。
三司令骂道,「你找死!」
又提起脚来,直把宣怀风踢得翻过身去。
其实哪待他下令,门外些听差早撒脚飞跑着请医生去。
三司令扑到白雪岚身边,大掌把宣怀风往旁边推,抱着儿子,亲自摸摸鼻息,不由也慌神,嘴里仍强道,「装。这小畜生,就知道装神弄鬼。」
宣怀风被三司令推,反而清醒过来,猛然想起昔日留洋时,被同学逼着去听堂救生课。那教授虽不是有大名气人,倒讲授许多新鲜救人法子,说德国曾有心脏骤然停止者,医生用嘴对嘴往肺里送气,再用某手法敲打胸膛,是可以让心脏再跳起来。
当时未曾仔细地学,如何往肺里送气,敲打胸膛手法又是如何,只记得个大概。然而到此刻,万般无法之下,还有什不敢用?
他得这样个想法,仿佛绝境中找到线生机,顿时振奋起来,过去把三司令坚决地推,又将白雪岚抱在自己膝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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