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事安排停当,白雪岚歇口气,正要钻到床上和宣怀风并枕而睡,房门忽又被人推开。野儿端个瓷盅子,轻轻走进来,到白雪岚面前递道,「给。」
白雪岚正觉有些口渴,接过来掀开盅子,喝口,却是炖得很浓参汤。
白雪岚不禁笑,「好家伙,到哪变出这盅东西?正需要提气养神呢。」
野儿把嘴往外头努,「是大厨房里煤炉上炖着,预备给司令明天用,想你忙天,又醉酒,又闹腾到现在,身体怎受得住。横竖是给你喝,就算太太知道,也不好骂。就是你们这些文化人,说那什……借花献佛罢。」
野儿说,「宣副官箱子瞧过两眼,睡衣裤是有,哪来睡袍?拿他套睡衣裤来罢。」
白雪岚说,「蠢材。人昏沉着,睡衣裤不好穿,要是把他闹醒,更不好。谁要你定要拿他,拿件来。」
野儿打开柜子,把白雪岚宽大睡袍取件,放到床边,伸手来扶。
白雪岚把宣怀风往怀里收,皱眉问,「干什?」
野儿说,「伺候人穿衣服,你懂吗?交给罢。」
果子汁香味扑面而来,其中,又掺杂着陌生,似淡而实浓麝香腥味。野儿先不解这是什,再想昨夜白雪岚和宣怀风景象,便明白过来,羞红脸说,「怪不得叫人来收拾,你也太……」
终究不曾说下去。
白雪岚倒是派寻常,对她说,「去浴室洗洗。你别不用忙,就是床上弄脏,快换套干净。」
说着就进浴室去。野儿眼尖,他把浴室门关上那瞬间,已瞧见隐约有个人躺在浴室大木桶里,头搭在木桶边缘,微微仰起,像是睡过去。
野儿猜到那木桶里躺着是宣副官,也不多言,到床前看,被褥凌乱不堪,果子汁倒满床也罢,还有许多说不清道不明东西,羞人地这里块,那里斑。
白雪岚笑道,「小东西,不懂伺候人,还不懂伺候他?床上都妥当,你回去睡罢。」
野儿嘿声,「过河就拆桥,刚才这样催着来,现在就赶人。」
白雪岚忙嘘下,低声说,「别吵醒他,快走罢。」
野儿脖子扭,往宣怀风脸上瞅瞅,睡得很酣沉,这乖巧样子,倒真叫人不忍心惊醒,便对白雪岚笑,静悄悄地走出房。
白雪岚等房中无人,才把包裹着宣怀风大毛巾解开,露出白玉般肌肤上带着点点爱痕身子,给他把长睡袍套上,安置在软软床褥里。
难怪白雪岚死活不让外头值夜人来收拾。
野儿麻利地把床上东西都收拾起来,丢到旁,拿毛巾把床沿抹遍,取出套冬天被铺,连枕头和枕头套,暖暖软软地重新铺好,忙出身薄汗。
直起身来,打量下,耸着鼻尖嗅嗅,还是摇头,又找出个黄铜小香炉来,在里面撒把沉香燃起。少刻,烟从炉中袅袅浮起,气味顿时清净些。
浴室门打开,白雪岚拿着块很大毛巾,把宣怀风裹着。刚从热水里出来,宣怀风仍是昏睡着,眉间微凝却展平,仿佛也感觉到身体上温暖惬意,露出大毛巾只手臂垂着,肌肤淡淡浮着热气。
白雪岚叫野儿,「拿套干净睡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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