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宁芳想,还是不要再等,先试探着问,「傍晚在这屋子里,也隐约听见舅母那院子里动静,像是你和宣副官有些争执。等过去时,又说你已经走,舅母和宣副官在屋里说话,所以不便过去,又走。现在这样看,有舅母调停,你们还是不能和解吗?」
白雪岚这才开口,沉沉道,「表姐有所不知,白天这争执,和眼前这难题比起来,还不算什。」
冷宁芳问,「什难题?」
白雪岚嘴动动,又陷入沉默。
冷宁芳细看他脸上,似有难堪之色,更是纳罕,缓缓说,「你是个极有主张人,有事放在心里,不爱与人说。不过既然你到这来,大约是以为能为你开解二。你是看着长大弟弟,有什
且说冷家小姐这边,因为孙副官挨内*棒子,负伤,她十分放心不下,便托词说要陪白太太几日,留在这里,没回大司令宅中。今日起来,到白太太跟前问好,寒暄两句,便辞出白太太屋子,往瞧孙副官去。
孙副官见她脸上挂着两只黑眼圈,心疼道,「早说,这是不碍事小伤,何必要你这样。你还是回那边去罢,也好清清净净地休养几日。」
冷宁芳说,「还是这边好,回那边更不得清净。碧曼和她丈夫吵架,日日往娘家跑。在这边暂住几日,既照顾你,又避开她,是件两相便宜事。再说,这两个眼睛,并不是为照顾你而落下,是昨晚熬夜缘故。」
孙副官问,「你为什竟要熬夜?」
冷宁芳说,「你该问是为谁。十三弟昨夜到这来,细论起来,倒是可笑可叹个小故事。」
不会,野儿提新倒热水壶来,再有两三个小丫头拿铜盆、毛巾、牙粉等物,两人洗漱完毕,都换衣服,就打算出门。
宣怀风说,「等等,还是去和母亲问个好,然后再出门。」
白雪岚无奈道,「这都民国,偏你还这多规矩。」
宣怀风说,「晨昏定省那套愚孝,也不以为然,只是母亲昨晚今早都打发人来,显然心里担心着,而且又蒙她赐份膏药,要是不言声就出门去玩,这也太没有礼貌。」
白雪岚说,「好,陪你道去。」
原来冷宁芳留在三司令府,暂宿在和白太太院子墙之隔正思轩,昨晚尚未入睡,见白雪岚冷不丁进来,手里捏着个小笔记本,往椅上坐,点不言语。
冷宁芳和这表弟同长大,看他这模样,知道是怀着很重心事,所以也默默坐,在旁打量他,等他开口。
不料这等,就等大半个钟头。
冷宁芳心忖,这个情状罕见之际,他这人就算看着天塌下来,也样谈笑风生,纵性洒脱,要到这个分上,必定和那位有关系。
这样坐下去,大概真要坐足夜泥菩萨。
宣怀风脸微微红,说,「还是自己去罢。」
白雪岚稍想,已知道昨晚征伐太过,宣怀风现在和自己起到母亲跟前有些心虚,所以不要两人同去。这种掩耳盗铃,很是天真可爱。
白雪岚笑道,「那好,在这里等着。」
宣怀风便去。
白雪岚以为他不过刻钟左右就能回来,不料左等不见,右等也不见,小半个钟头过去,便不耐烦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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