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瞧瞧,当年弄死那人,就像捏死只蚂蚁,如今又如何?你白总督,真要断子绝孙。
古式砚台,似乎瓶瓶洋墨更时髦。当时他随口开个玩笑,说要讨幅字,那人当面答应得好好,也不知什缘故,就没下文。
后来他赶回城,想见人已经不在。反而是那时候,有个旧友送幅字来,说那人临刑前央人要笔墨写,几经辗转才送出来。另外也带来那人留几句话,说他咒白老头子断子绝孙,但不干你白承元什事。孔家要死绝,以后没人烧香烧纸,在地下也要受气。盼你以后娶妻生子,等孩子大,叫他常给孔叔叔烧几张纸钱。
临刑前央求来笔墨,自然不是什好东西,纸皱皱巴巴,墨不黑不黄,不过字还是那人笔好字,在那般情景下,想来是花很多心力,才能写得工整。
写是黄庭坚两句诗。
与君初无日雅,倾盖许子如班扬。
都到这分上,对着不可世白总督都敢咒他断子绝孙,然而给自己最后留这点东西,还是淡淡,就像当初从理发店出来,打量着,欣赏着,不过唇角微微动动,很淡雅笑。
两句诗,念叨二十几年。论起来,女儿君雅名字,也是这两句诗里来。
无奈世事如此,再大杀气也挡不住,只手能端百把重机枪也没有用。那人先就死,留下个毒誓,幅字。接着女儿死,留下个小兔崽子。如今,连累女儿死去小兔崽子,也快死。
白承元冷漠地瞥眼白雪岚,心想,死好。
都死,留着那老头子受活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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