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泰因不仅在自己会客厅里教导他,还借给他很多自己手稿,亲身示范写作方法。[87]她叠词法得到海明威认真对待,作品很快开始呈现出斯泰因风格影响,包括那些被她批评为“挂不出去”短篇。
“利兹很喜欢吉姆,”海明威写道,“她喜欢他胡子。她喜欢他微笑
不好,屋里就充满烟,他就得再次跑下那多层楼梯,去附近家咖啡馆中暂避。
但是,这间房间好处足够抵消它缺点:从那里可以看到周围建筑屋顶,烟从其他屋顶烟囱中袅袅升起,随风飘散在巴黎灰色天空中。也许更重要是,这里是海明威私人保留地:个把庞德和斯泰因教导付诸纸端地方,个供他将英文语句敲敲打打僻静之所,而且,他甚至可能会在此创造部杰作。
不用为《星报》在全欧洲东奔西走时候,他几乎所有时间都在写小说。他不写作时候,就是在构思、从写作中恢复元气,或者是在准备下次写作。海明威要求吃早饭时安静——“拜托,吃饭别说话”[81],他对哈德莉说——这样他就可以为接下来天工作厘清思路。甚至不为自己写作操劳时,他也在专注地阅读别人作品。有时哈德莉和丈夫拥抱亲热,会听到背后有书页翻动声音,发现海明威边抱她,边在她背后看书。[82]
他对下部长篇小说已经胸有成竹,但并没有再次全心投入长篇写作中,而是始终在写短篇小说。他在努力找到自己语气,打磨自己风格——来到巴黎之前,他就已经在这做。海明威些早期作品,包括虚构作品和新闻作品,就暗含后来将成为海明威之精髓元素,比如这段写给《星报》文字,介绍底层舞厅文化:
去舞厅人无须爵士乐队鼓舞就能自己跳起舞来。跳舞就是为好玩,不时拉别人起跳,也是为好玩,因为跳舞简单、有趣,回报也不错。他们年轻、不屈,享受而不尊重生活,他们有时候出手太重、操之过急,然后生活就变成台冷酷直立着机器,投下细长阴影。这阴影尽头叫作断头台。[83]
总来说,他新作风格确实和塞尚直率笔触类似。他作品变得更精瘦、更简约,也更有节奏感。不过在庞德和斯泰因看来,他仍然只是个有前途新手。海明威把作品交给庞德看,庞德非常严厉:拿回稿件时,海明威发现上面满是蓝色铅笔修改痕迹,大片形容词被画去。不过庞德也鼓励海明威,甚至把他六首诗寄给《日晷》编辑斯科菲尔德·塞耶,把他篇短篇小说寄给《小评论》。
“庞德认为是个臃肿诗人。”海明威在写给舍伍德·安德森信中说。他还说,自己不清楚庞德话在塞耶那里有多大分量,但是无论如何,海明威迫切地盼望庞德出面能让自己诗发表。[84]
但塞耶没有发表他诗,也没有索要别作品。[85]《小评论》也拒绝海明威小说。不过庞德对他支持到底没有白费。
斯泰因教诲也是要遵守,这很有难度。
“写作毕竟不是易事,对吗?”海明威问她,“在遇见你之前,写作曾经很容易。”[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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