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就让压力一点点积聚（7 / 13）

“所以没经历过挫折，”海明威开口说，“所以，你是这想？”

话出口，勒布立刻反悔。“要不再喝杯吧？”他孤注掷，提议说，“让挫折都见鬼去吧！”

但伤害已经无法挽回。接下来整个晚上，海明威把自己生活中所有痛苦股脑地讲给勒布听。勒布把玩着酒杯，硬着头

毯子，折好放在咖啡馆椅子上”。[46]他也不像海明威那样积极地结交“奥林匹斯诸神”。在旅居作家莫里尔·科迪（MorrillCody）记忆中，勒布是个自视甚高却“做着蠢事”人，冒犯詹姆斯·乔伊斯、惹怒西尔维娅·毕奇都是他所做蠢事。[47]

文学生涯和文人们对于勒布依然具有强大诱惑力。后来他说，在福特茶会上第次见面，他就看得出海明威是个非同小可人物。两个人也切磋打猎和钓鱼技艺，很快就约定有空再聚。

“欧内斯特让越瞅越喜欢。”勒布后来写道。海明威如此膀大腰圆，同时又如此敏感，醉心于写作艺术，这令勒布尤其惊叹。“早就怀疑，美国缺少好作家大原因就是种流行成见……认为艺术家都是不那有阳刚气概人，”接着勒布把奥斯卡·王尔德引作个值得批评例子，“像海明威这样男人开始从事写作，这是个好迹象。”[48]

海明威必然要邀请勒布在拳击场上决高下。勒布在普林斯顿大学学过点拳击，但后来转去练摔跤；海明威比他重40磅，但勒布还是戴上拳击手套。两个男人较量开始。幸运是，勒布很快发现，海明威在出拳之前“瞳仁总会抖下”[49]——这个破绽让勒布可以和他战。两人也成网球球友。第次对打，海明威请勒布去球场“旁边就是放置断头台监狱”。

当两人不在拳击场上互相恐吓，也不在球网两边卖力时，他们常常光顾咖啡馆和酒吧，边喝边互相讲故事。勒布把自己成长经历和成年生活经历告诉海明威，他强大优势正是海明威缺少——常青藤教育、似乎取之不尽资源——而且这种不平等逐渐在两个人之间催生隔阂。但是，站在海明威立场，勒布有项尤其令他忍无可忍优势：他即将出版第部长篇小说《杜达布》（Doodab），由博尼-利夫莱特出版社（Boni&Liveright）出版，那是美国著名出版社。

紧张不断积聚，终于爆发。多年后，勒布回忆起那个不可避免结局。个雨夜，两人在蒙帕纳斯大街上喝普伊-富塞葡萄酒、吃牡蛎。几杯酒下肚，勒布走步不可挽回臭棋。他近来在想，海明威为什直难以取得突破，他决定提供点建设性批评。

“你需要做就是把女人写进去，”他建议说，“人们喜欢读有关女人和,bao力事。你小说里已经有不少,bao力，现在你需要就是女人。”

“女人？”海明威问，此时他可能正死死地盯着勒布。

海明威可能确实没理解，所以勒布继续说下去。毕竟，“位已婚幸福男士生活是如此不完整”，他说，“缺少挫折”。

接着他注意到，海明威脸色变得“阴郁且僵硬”，露出牙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