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流人士,那小撮人把寄人篱下当作种营生。”勒布断定。
这样评判格思里在杜芙那里地位,虽然无情,但并非己之见。唐纳德·斯图尔特说,如果“杜芙·特怀斯登夫人是棵树,格思里就是树干上个木瘤”[50]。但是从财政上说,其实是特怀斯登在依赖格思里。邻里都知道,格思里是个靠汇款过活男人,他家会间或从海峡那边寄钱来。有传言说(勒布本人还编造过其中个)特怀斯登和格思里收到汇款,就会搬进丽兹酒店住段,换上自己最好衣服(特怀斯登穿白裙戴白手套,格思里穿压花晚礼服)。他们会大啖鱼子酱和香槟,直到那沓法郎所剩无几,然后回到蒙帕纳斯,回到靠人接济境地。从丽兹回来以后,特怀斯登和格思里经常连吃饭钱都不够,全仰仗酒吧招待好心,赊账、借款或是免费给他们杯酒喝。[51]两人常常光顾勒布常去几家左岸酒吧和夜店,他们社交圈开始重合。天晚上,勒布去参加朋友鸡尾酒会,发现特怀斯登和格思里也在。勒布很不自在地杯杯喝酒。酒并没有给他勇气,反而让他越喝越迷糊,他突然开始为自己当天早上没有刮胡子事烦恼。他离开聚会,跌跌撞撞地来到附近家理发店。“摸索着往前走,直到来到根彩条柱子[52]下面。”他后来回忆道。[53]进店,他就瘫倒在椅中,任由理发师往他脸上打泡沫,给他刮脸。有压力总会不停地打扮,这显然是勒布脾性——海明威已经注意到,并且不久之后就会在文章里将之大肆渲染。
不久,勒布就回到精英咖啡馆吧台,喝杯加苏打威士忌。特怀斯登也在,正和几个仰慕者聊天。他透过吧台后面镜子盯着她,直到仰慕者们都走。这回,她终于是独自人。
“还没回过神来,她就转向,说:‘这是唯奇迹。’”
勒布愣下才发觉她是在对自己说话。虽然不知道她意思,但是他振作精神,努力找到个温文尔雅回应。
“所以这才难以置信。”他回答。(“就好像在扮演某个角色似。”后来他回忆说。)
他站起来,坐到她旁边张凳子上。他们透过镜子望着对方,很快,他们轻抚着对方手,约定第二天在某个偏僻酒吧见面。帕特·格思里出现时,勒布离开。
第二天,杜芙夫人和勒布在富瓦约餐厅(RestaurantFoyot)见面。橡木板装饰墙面上画着英国人打猎场景,这似乎是个十分恰当背景,向勒布诉说着特怀斯登过去——这是巴黎全城急切想知道事。她出身白金汉宫传言让人们津津乐道,有人认为她是英格兰斯图亚特王室后裔,特怀斯登对这种说法也不加反驳。“她幼年记忆,是晨雾、欧石楠和马,是丘峦中峭壁,和前来喝下午茶邻居。”勒布写道。[54]
但是另些传言也不可忽视:有人说,她父亲是酒铺小业主,在英格兰北部某处做生意[55];她家族已经破产,但仍然有在社会上攀龙附凤野心;还有人说,她为人放荡、阅男无数。对于即将失去贵族头衔,她似乎并不觉得可惜。这是婚姻带给她张标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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