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斯泰因和安德森也不认为海明威真正明白他们在文体风格上创新之处。他努力让自己显得现代,但在斯泰因看来,他“有博物馆味道”。
十多年之后,海明威背叛仍然压在安德森心头。1937年,安德森在给母亲信中写道:“说到海米[57],他总有需要打消欲望。”这是因为海明威“心里无法容忍其他人也是艺术家”,也因为他总想主宰整个领域。[58]但是安德森依然尊敬海明威笔上功夫。读海明威在本叫“刻”(theQuarter)文学杂志上发表短篇小说后,安德森向斯泰因表达自己赞赏之情。“那是篇漂亮故事,”他兴致勃勃地说,“好笔法。”
“老天爷啊,”他说,“这个人还真会写。”[59]
那年4月,海明威家人从施伦斯回到巴黎,哈德莉又收到邀请:宝琳和从美国归来弗吉尼亚·菲佛邀她起去游览卢瓦尔河谷(LoireValley)酿酒区。这是趟成员仅限女士旅行,她们打算经停凡尔赛和查特斯,那里最好旅馆有可口餐食和舒适住宿环境。哈德莉要是能放下家庭责任,休个假,不是很好吗?宝琳甚至提出要为整趟旅程买单。
哈德莉考虑着,次不以晒太阳和滑雪为主题旅行挺不错,于是她接受菲佛姐妹邀约。
明威短暂地见过面。据安德森回忆,巴黎最后天,他正待在自己旅馆房间里,听见有人敲下门。打开门,走廊里赫然站着海明威。
“喝杯吗?”海明威说。
两个人来到街对面家小酒吧,各要杯啤酒。海明威举起他杯子。
“嗯,们就这样见面。”
“见面。”安德森回答。
她很快就后悔做出这个决定。三个人坐进弗吉尼亚汽车后,路上宝琳都摆着副臭脸。只要哈德莉问个问题,或者发句感叹,宝琳就会不怀好意地顶句回去。哈德莉尽力避免与宝琳发生直接冲突,但宝琳怒气根源何在,她必定也明白些。天晚上,她找到弗吉尼亚,还是如既往地温和。
“你有没有感觉,宝琳和欧内斯特两个人有点儿太要好?”她问。“嗯,觉得他们挺喜欢对方。”弗吉尼亚回答。[60]她语气已
然后海明威喝干啤酒,大步离开。“他这是证明给自己看,自己打完拳之后也是能够向对手鞠躬。”安德森是这想。[54]
有关这次重逢,海明威给柏金斯描绘幅更温馨画面。“们起度过两个愉快下午,”海明威写道,“他并没有因为《春潮》感到难受,们相处愉快。”[55]
实际上安德森因为《春潮》感到难受,并且多年无法释怀。他和格特鲁德·斯泰因将大谈特谈这位恩将仇报门徒。
“海明威是们两个造就。”斯泰因后来回忆说。他俩都“对这个(们)思想造物有点儿引以为傲,又有点儿引以为耻”。他们认定海明威就是个懦夫、个装模作样骗子;他们不接受海明威极具男性气概形象。
“怎样本书才展现真正海明威呢?”斯泰因写道,“俩致认为,不是他写那些小说,而应该是他忏悔录。”[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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