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摇摇头,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道:“赛先生曾和讲过先生件事。”
墨子听,这人曾提过自己,也有些好奇,问道:“什事?”
“他说,有弟子曾问先生,未来是可以知道吗?先生说,假设人母亲重病将死,他想要回去看看,那现在有两辆车。辆是骏马、车是圆轮子;另辆是劣马、车是方轮子。那乘坐哪辆更可能见到母亲呢?”
墨子点点头,说道:“是,这是说故事。所以认为未来是可以预测。”
适见墨子认同,又道:“常理来说,定要选骏马和圆轮子。但是骏马可能会死、圆轮子可能会碎。因而,未来是可以预测,也是不可以预测。赛先生说,可以预测未来,叫必然;不可以预测未来,叫偶然。必然未来是可以预测,但偶尔未来是不能预测。《乐土》诗篇,就是见到那些事物之后预测必然未来,但能不能实现又是偶然未来。”
墨子不再纠结这话是真是假,而是问道:“那些字是这两人所创吗?”
适摇头道:“是唐汉先生所改,而非所创。唐汉先生曾说,仓颉造字,鬼神惊泣,只能改而不能再创。”
“唐汉先生又说,以唐字为例,本意是唐尧烧陶土塘,后来唐尧成为圣王,治理天下,所以这唐字又引出宏大、壮烈、信义之意。这些藏在史中、隐于文字中大义,是不能废除,只能够修改字本身。唐还是唐,只不过不那写而已。”
墨子想下,点点头道:“如此说来,你在两位先生那里看书,都是这样字写成?”
“是。所以才能够知道《诗》、知道《礼》。才能知道奚仲名字、《七月》诗篇。”
适说出两个奇怪名字。
墨子念叨许久,确信自己从未听说过这两人。
那唐汉尚可理解。
唐尧之国,直到武王之子时期才灭亡。
成王小时候拿着片桐叶和弟弟开玩笑,说将来肯定封片地给你,周公旦认为天子无戏言,将叔虞封到唐尧故土,便是后来晋国。
“赛先生苦悟天志,终于明白许多道理,也将这种预测必然未来学问传授。那些《乐土》中事物,也曾见过许多,都是他们二人参悟天志明白事物本源后做出。”
墨子闻言,畅想着
这话算不得天衣无缝,可是也能自圆其说。
适之前所做切,墨子均很满意,只是不清楚适来历。
他虽然经常谈鬼神,可是却又从不相信天命或是命中注定这样事,因而他不相信个鞋匠之子能知道那些东西。
半年前那几句话,还可以说是聪慧;但半年后这些事,绝不是个聪慧可以解释。
墨子背着手,看着远方宿麦,似乎在思考什,忽然问道:“《乐土》之说,也是他教你?”
原本上古唐国被迁到南方杜地,后世子孙或可能以唐为氏。
这赛因思就奇怪紧。
适见墨子皱眉思索,急忙道:“他们两位来历,也不清楚。当时问过,他们说:天下学问、个人阴私,只能选个,你选什呢?”
到底选什,适没说,也不必说。
墨子明白如果这些话是真,那定选就是天下学问,而非个人阴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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