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就像是对着座高山,想要靠自己急智让这座高山倒塌,然而这座高山仿佛就是“天地四方曰宇,往来古今曰宙”天地,简单粗俗而又沉重到难以承受。
这座高山上,有人不饿死就要吃饭、人要出生需要父母交媾等等这样简单到沉重如天下道理。
适见到任克还在沉思,立刻又接着之前论述道:“由此看来,厚葬久丧这种天下已有规矩,是害天下,至少在
但适谈及这些事时候,从来都是避讳圣王怎去做,而是只揪着点:圣王是为利天下。
至于做法,不可考也不是万世不易,只要能利天下就是圣王做法。反过来,实际上是否能利天下就是唯、最好标准。
有时间,就编个圣王故事,反正知识垄断时代,百家这些有知识人都在胡编乱造——个简单国人共和,就有四五种说法,都是朝着自己学说上靠。
基本上,诸子百家算是最早批“历史发明家”,靠发明历史来论证自己学说。
因为处在这样个变革时代,旧历史在没有发现其中隐藏规律之前,很难直接拿来用,那就只好编造些远古、不可考故事,来证明自己合理性。
听这话,这时候楚国极为强盛,也不是当初刚刚自称蛮夷不服周时候,因而天下人很少拿楚国开玩笑。
适讲那个刻舟求剑笑话,本也是楚国奄奄息或是已死之后才出现笑话,以现在而论……说起笑话般还是以宋、卫这两个弱国为主,以免友邦惊诧。
不过楚使很满意墨者对魏人态度,最起码证明当初嘉禾事,并非是墨者主动与魏人联系。
如此看来,或许魏人想法也和自己这边差不多。
楚使暗觉万幸,也觉楚王颇有眼光,否则魏人捷足,只怕将来形式大为不妙。
而适则是直接跳过编历史这步,用篡改“天志”与利天下,作为最高标准。
是否能利天下,与圣王是否做过无关,只与推论出结果有关。
这是和其余墨者与人辩论时候最大不同,这也是墨子选择适作为宣义部部首重要原因。
对手可以反驳圣王没这做过,但是不能反驳圣王不是为利天下。而利天下按着墨者和适融合之后那些道理去讲,又似乎很难败北。
如今任克算是第次领教这种融合之后墨家辩论方式,极为不适应,也极为难以用他急智反驳。
楚王既说,这是屈巫臣教车战于吴、伍子胥筑姑苏。原本楚使未必在意,可如今在沛县观,已然相信楚王眼光锐利独到,当真如此。
眼看魏使似乎被这个年轻墨者辩服,楚使也明白,恐怕墨者集体出仕国顾虑可以打消,剩下事就是要以墨者不可能全体出仕国为基础,尽可能得到些对楚人有利事物。
场内墨者对于适表现颇为赞赏,墨子也频频点头,很清楚适说法完全符合墨者平日道理,但是……在道理从何而来问题上,墨子明显能觉察到适所作修正。
墨者既讲道理,但又敬鬼神,所以往往会出现个诡异现象:讲完道理之后,再编造个故事,说圣王也是这做、鬼神也是喜欢这样。
此时天下,圣王就是最好标准,任何家学说都要想办法往圣王那边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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