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乃天命,天下自有天命,这难道是人力可以更改吗?”
“你们墨家常言天志,或曰天志可测,这难道不是可笑吗?若可测,你知道你什时候死吗?假如知道,又知道怎扭转吗?”
“连你自己生死都不能够知晓,又怎敢妄言称可以顺天志而利天下呢?逆天改命之事,不可成。”
辩五十四闻言,忽然抽剑,笑道:“欲杀您,于是可以说天命让您今日死吗?所以杀你不是,而是天命?难道可以这样理解吗?”
列子仿
列子从始至终都带着副淡然态度,这是他三观,也是他处世之道。
他身上衣衫,不比那些自苦以极墨家强多少,不只是他妻子曾问过闻道怎还过穷日子,也有弟子问过他。
列子学问,与墨家算是对头。
从宇宙观、认识论,再到天命观,都是对头。
篇《汤问》,引发与适关于世界观和天下地理争辩。
辩五十四对郑国执政驷子阳所知不多,但却知道郑国自穆公之后,穆公七子分为七氏,统称七穆,如晋之六卿执政,只不过和晋国都是外姓还不同。
这七家怎说也是郑公之后,所以更像是宋国情况,公族外分立家,逐渐掌权。
郑公实权不大,执政乃是七穆之驷氏子阳,两人君相,明争暗斗。
列子常年居于郑都,知郑国局势,辩五十四便再请教。
列子笑道:“昔年曾有人对驷子阳说,列御寇这个人啊,是个贤才,可是穷困交加。这是你作为执政善待贤人机会。于是他直接派人来送许多珠玉粮食,却拒绝。”
篇《力命》,引发天命到底是否存在、人生老病死富贵贫穷到底是早已注定还是可以后天更改争论。
辩五十四此次来,原本就是为争辩这些问题,然而到之后正值楚王子定奔郑,便先暂缓原来计划,问列子有关驷子阳之事。
问过之后,列子便道:“你这次来,你们墨家那个名适怎不来?他问既写《愚公移山》、又论《力命》之说,是否矛盾?正要与之相辩。”
辩五十四行礼道:“子欲辩,吾也好辩,只是如今乃是墨家墨辩,先墨后辩。争辩之事,只怕要延缓些日子,需打听下郑人何意。”
列子抚掌大笑道:“可以生而生,天福也;可以死而死,天福也。可以生而不生,天罚也;可以死而不死,天罚也。可以生,可以死,得生得死有矣;不可以生,不可以死,或死或生,有矣。然而生生死死,非物非,皆命也,智之所无奈何!”
“妻子扪心而叹,说她怎这命苦?天下闻道,都有富贵,唯独她要跟着受苦。”
“说,驷子阳根本不知道。他也没有派人寻访到底是不是贤明。”
“他今天能因为别人说贤明,就资助;明日要是有人说有罪,他是不是便会直接来杀呢?”
“况且,拿别人东西,他要是有用着处,不为他而死,这是不义啊。可他本来就是个无道之人,要是为无道之人而死,还是不义。所以没有接受他东西,也认定他是个无道之人。”
“善邀买人心,却不求真贤;听信别人言语,不去查辩清楚。这样人作为执政,郑国危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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