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论上他是贵族。
但实际上他混凄惨,父亲死在守城战中,而且自己又非嫡子支,真正大宗都已经逃亡。
自己
适却笑道:“做农夫,忙稼穑,有这样想法倒也不错,毕竟不是国君,手里拿着锄头时这样想,手里拿着金玉印玺时候,怕就不这想。”
姬特却也没当回事,根本没想着复国之类,再者复国也轮不到他,自己还有堆亲戚流亡在外呢。
他既与滕叔羽相熟,又知道适是墨家,便接话道:“人心思,难道是可以改变吗?若为君,必要亲自耕种。所谓士有当年而不耕者,则天下或受其饥矣。女有当年而不绩者,则天下或受其寒矣。”
适哈哈大笑,没说什。他信不过承诺,也信不过时感悟,如今怎说都无所谓,将来肯定是要想办法约束。这想自然好,到时候不这想,也会想办法逼着他不得不这想。
简短对话之后,姬特问滕叔羽道:“今日来所为何事?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本该沽些酸酒,买个麦饼,只可惜秋日未到,佣者不曾给佣耕钱,见谅。”
适初见姬特时候,姬特刚刚扛着锄头从地里回来。
锄头是铁,雇佣他助耕那位从沛县买回不少铁制农具,家里还有四头牛两匹马,算得上是新兴地主阶层,私田较多,善于经营,但是没有高贵血统。
如今人口尚且不太多,所以劳动力缺乏,姬特这种与人助耕生活还算是不错,至少能维持个饿不死。
在能维持温饱情况下,大多数无地者会选择分时间段地出卖自己劳动力。等到实在不能维持时候,他们也只能选择次性把自己出卖出去作为僮仆奴隶,姬特暂时还没混到这凄惨。
打量下,二十七八岁年纪,灭国时候也就十三四岁左右,可能认得字,幼时应该也接受过良好教育。
他手中真是没什钱,秋天还没到,吃饭什也都在主家吃,类似于长工。原来还需要做舂粟米之类活,以得些快钱。
适便出些私钱,请姬特、滕叔羽等人前往墨家食铺,随便点些麦饼淡酒还有小盘盐水煮过花生,以及几根用火烧过后伴上盐砸碎辣椒靡。
几口麦饼下肚,适发觉姬特早已经没有什贵族气质,吃饭时候狼吞虎咽,只用来喝菜羹筷子也用熟练并无滞涩。
吞咽会儿,适便道:“今日来,只是想问问,你可愿意前往沛县求学?”
姬特愣神,他知道自己身份,也听说过墨家对于平等尚贤说辞,这就产生极为有趣效果。
曾经高贵血脉,并不能阻碍他皮肤在烈日下劳作而变得乌黑干枯。神情倒也不算木讷,看到适到来,急忙打声招呼,看着滕叔羽,眼神中满是疑惑。
滕叔羽急忙介绍番,适看着眼前这位十余年前贵族,笑道:“稼穑辛苦,你如今可知道幼时餐饭都是从何而来吧?”
姬特咧嘴笑,说话水平还是比适要高出不少,怅然道:“贤者与民并耕而食,饔飨而治,方为治世啊。”
“为君者拥有储藏粮食仓廪和存放钱财府库,那就是损害民众来供养自己,这样国君就不配说得上贤。”
旁骆猾厘怔,觉得此人想法很是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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