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是贵族出身,家学渊源,尚可理解。只是这人分明不是贵族,墨家在泗上扎根之深,已经让这些十几岁少年如此狂热,以为墨家道理便是理所当然!
这少年身上,哪里还有丝毫周礼影子?泗上之大,这样少年又有多少?又有多少人从出生开始,接受教育就是墨家那套与天下制度格格不入教唆?
吴起心想,难道义师善战敢战,全都是靠这样灌输和教唆,难道人人都是心怀利天下之人?
想想这就是不可能,若真那样,天下归属,二十年内便无悬念。
于是他问道:“那你父亲立下功勋,可有什利处?墨家不是说,义即为利嘛?”
心中诧异,脸上却做出惊奇神色道:“原来是勇士之后!在西河也听说过你父亲名声,以为他必在泗上居于高位,不想原来竟在务农。”
少年却道:“父亲本来也身居高位啊。他今年又被选为们乡里几个代表之,可以参加众义会人物。怎地不高?这若是天下定于,他这样可以询政问政提取意见人,岂不也算侯伯?”
吴起也略微听说过墨家些执政策略,所谓集众义之说,这是他直诟病。
这执掌天下,如何能让那些腿上沾泥人瞎说什?民众愚昧,若是由着民众来,这天下岂不是大乱?
吴起心想,当初西门豹在邺修水利,也都是强制,因为要修水利民众并不情愿服役,于是发出过“民可以使乐成、不可使知始”感叹,正是说民众愚昧可以让他们得到好处,但是不能够和他们讲清楚道理。
少年点头道:“利处当然有啊,怎会没有?他有两枚最好军功章,每年伤残及功勋军人联合会都会发不少钱呢。们若有志从军,入考军校也都有所照顾。”
“谁要地啊?要钱多好。地给再多,谁来种?在泗上,只要有钱,什都买得到,还可以投股作坊,这都是收入。们村社,这油坊、造纸作坊收入,早就和种地差不多。”
吴起点头,心中暗道:“泗上墨家可以给钱,于西河却不行。则如何能有这多钱?二则西河也没什作坊收入,只能买地,可若是地太多而无人,也难耕种。在西河,是凡入武卒者
然而此时吴起也不便多说,因为沿途所见,还未到沛邑,就看到几条用以灌溉沟渠水路,也不知道墨家在这边到底是怎让民众愿意修。
尚未解,就只能压下心中疑惑,冲着那少年笑道:“这是初来泗上,不知道这里规矩。若在别处,立下功勋,不都分封土地人口以作食邑?在义师军中,立下功勋,竟没有什实质好处吗?”
少年闻言大笑道:“夫子说,贵族不稼不穑,便取劳者之获,正是天下最大蠹虫。墨家怎可能封地?再说,适当年说,封地可以,那百越之地,无边无涯,谁要是要封地,谁就去。可是,嘴上说想要土地,实际上想要是封地上农夫给他们做劳役,这种人……嘿……”
说罢,这少年摇摇头,大约是学他们学堂夫子神情,露出脸不屑。
吴起暗惊,心说这少年也就不过十四五岁,虽说如今天下许多邦国十五岁就要服役,已算成年,可在别处,如何能见到可以说出这番道理十五岁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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