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没用真名?可能因为甘礼乐这名字,和儒家、孔子关系太密切,印在“批孔”书上有点不对劲。
另外,为这本书绘画著名美术家贺友直,名字也来自孔子。孔子说过:“益者三友,损者三友:友直,友谅,友多闻,益矣……”2就是说,人应该和正直、宽容、博学人交朋友。
这本书是为完成“批林批孔”政治任务而作,里面主要观点当然不成立,比如认为孔子代表是“没落奴隶主阶级”,反对是“新兴地主阶级”。孔子有很多反对三桓言论,这本书就把三桓塑造成进步“新兴地主阶级”。
但另方面,这本书对孔子生平事件系年很准确,对当时人服饰、起居细节表现得也很真实,画面构图、留白都很有美术功底,是下真功夫作品。当然也有疏漏,比如孔子时代马车都是单辕,驾两匹或四匹马,但这书里都画成匹马双辕车,那是汉代以后流行。
齐鲁之别
现在曲阜火并,季平子正需要能打人,阳虎义无反顾,冲锋在前。他不能老是当孟孙家支庶、季孙家小吏,他要出人头地,干大事业,内战给他带来机会。
就在鲁昭公流亡郓城第二年秋天,季平子派鲁军前来攻打。名义上统帅是孔子学生孟懿子,但他才16岁,指挥打仗还太嫩,真正统帅是阳虎。
昭公面派人抵抗,面到晋国请求援兵。阳虎在城外击败昭公武装,大概还抢收郓城外庄稼,才班师回曲阜。
对孔子来说,从少年时代起,阳虎就是他假想敌,他行动参照物。阳虎往东,他就要往西。阳虎投靠季平子,他就要投奔鲁昭公。孔子就这拉家带口到齐国。偷偷出发时候,他大概满怀意气,感慨万千。去国从君,舍生取义,这是臣子天职。他不惜跟季孙、跟三桓家族决裂,就是为道理二字。
说来有趣,战国以来,研究孔子生平文献可谓汗牛充栋。孔子这次齐国之行,《史记》等史书里都有记载,《论语》里也提到过好几次,但历代学者都没察觉到它和鲁昭公出亡联系。
在鲁昭公流亡宫廷里待段,孔子失望。这些流亡贵族人个主意,各怀鬼胎,根本没法成事。就说鲁昭公那些年轻公子们,为争太子位置,都无所不用其极。这些,其实在鲁国宫廷里早就有,但那时孔子还没机会看到。现在这些人流亡在外,挤在起争夺有限资源,内讧更加激烈。
还有,孔子出身还不够高,也没法接近鲁昭公。跟昭公出亡这些新老贵族,都想当第号佐命元
后来把这件事阐述明白,居然是1970年代“批林批孔”本书,而且是图画版小人书——《孔老二罪恶生》。(见图2、图3)
图2《孔老二罪恶生》封面
萧甘编文,顾炳鑫、贺友直绘画,上海人民出版社,1974年
图3《孔老二罪恶生》插图
这本小人书,当年定价9分钱,第次就印刷250万册,在社会上影响很广。它文字作者是“萧甘”,长期以来被认为是作家巴金,可能因为巴金曾经有个“芾甘”笔名。但近年来已经有人指出,那其实是上海人民美术出版社编辑甘礼乐笔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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