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虎掌权想用偏偏是孔子这类人。他和孔子级别差不多,最低级小贵族,要按出身,他们比农民日子过得好,但也没有往上爬希望。这种制度对他们有限制。
阳虎想干是大事,鲁昭公身为国君,加上身边堆年长年幼贵族支持、超级大国援助都没成功,现在,他介士人,能成功吗,值得冒险吗?他想拉孔子起干,孔子答应吗?他心里没底。他最后句“日月逝矣,岁不与”,干脆连“尔”都不说,直接说“”。
他也在给自己打气。
起码,孔子部分被这话打动,他同意出来做官,试着跟阳虎共事。
暗中保护人?
叫“倾盖而谈”,因为家用马车上面要装个伞样车盖,遮阳挡雨。两辆车靠在起,就要把车盖放歪点,才不会互相妨碍。
还有更有趣,后世读史人直没注意到。
原来,孔子和阳虎这两人,长得个头、相貌模样,这太难得。因为按照《史记》记载,孔子相貌是有点怪,五官基本都跟常人不太样,最明显是头上隆起大块(圩顶,有点像年画里寿星,也是他名“丘”来历之),跟他长得像人不好找。而且,孔子个头还非常高,还能符合这点,概率就几乎是零。
但阳虎偏跟孔子长得样,而且是年纪越大,长得越像。再往后几年,还有仇人将孔子错认为阳虎,差点把他给杀。
这两个长得又奇怪又相像中年男人,在大街上停车,扒着车帮交谈,是很难想象情景。《论语》记事本来简略,但对这幕记载非常详细,大概就因为随行弟子们印象太深。
但阳虎在鲁国执政岁月里,孔子直没出来做官。
有人说是孔子不愿意,当时敷衍阳虎而已。其实这事儿孔子没太大自主权。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阳虎现在是挟国君、季氏以令鲁国。就算孔子不想跟阳虎共事,阳虎也不用自己上门劝说,只要通过鲁定公或者司徒季桓子,发道任命书就行。孔子是“君命召,不俟驾行矣”5——如果有国君召唤就急着赶去,哪怕马车还没套好,他也要自己跑着去。他整天讲君君臣臣,不可能违抗国君命令。现在孔子都答应,顺水推舟发个任命书更容易。
阳虎大概是回家考虑番,觉得自己以后要跟三桓决裂,政治风险太大,最好先别让孔子卷进来。那样旦失败,孔子被人看作自己
阳虎想劝孔子跟自己合作,出来做官。这番话说得很有意思,用北京大学李零教授解读就是:
阳虎知道孔子喜欢讲仁讲智,故意问他,你身本事,不肯出仕,看着国家混乱也不管,能算仁吗?不能;你想做官,却老是错过机会,能算智吗?不能;时光飞逝,年龄不饶人呀。
孔子只好说:好好,会出来做官。4
阳虎话,都是他自问自答。这是最能打动孔子大白话,却更像阳虎跟自己对话。他不仅想拉孔子做官,更想清理掉三桓家族,整个另换套游戏规则。
孔子那时还没名气,做过最高职位是在贵族家当小职员。国君、三桓这些人,从没想到过在政治上提拔、重用孔子。他们世袭当大官,觉得天下所有人,当初是干什,就该祖祖辈辈干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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