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队不经允许,居然从别国都城大街上公然开过,后人会觉得有点不好理解。其实在春秋时代,国家关系和后来,和近代很不样,那时中原列国默认大家是周天子统治下成员,互相间没太大军事戒备;至于和蛮夷国家相邻,因为路程较远,总有做出反应时间,般也没有专门管理国境线边防机构。那时称国界为“封疆”,“封”就是在路边堆个大土堆,作为国界标志,很少有别管制措施。清代学者把这总结为“春秋列国不守关塞论”。7
这次伐郑归来,阳虎派季桓子、孟懿子两人到晋国报告战况,进献战俘,表示对晋国盟主地位尊重。这次出访规格很高,以往除以周王名义召集诸侯大会,很少有季氏、孟氏两家族长同时出使。列国也都知道,做出这个决定是阳虎。
晋国这时是六个卿家族联合执政,这些寡头家族各有分工,国内基本都瓜分成他们封邑,中原诸侯列国也分给六卿家族“对口管理”,主管鲁国事务是范氏家族。几年前鲁昭公出逃,带着晋军到鲁国维持秩序,就
,都是齐国惨败,说明晋国地位不容挑战。但另方面,晋国人也知道齐国资历和实力都比较靠前,也不敢拿它做政治上附庸,地位比较平等。
至于齐国和鲁国,是南北邻国,又是可以通婚异姓之国,所以两国关系还算可以,偶尔有些规模不大战争冲突,基本属于姻亲之间小恩怨,没多久也就过去。
到阳虎当权时候,鲁国跟齐国矛盾主要是当年昭公流亡,齐国为安置昭公,占领鲁国郓城等地方。后来昭公逝世归葬鲁国,这些地方齐景公直占着没还。阳虎就为这个跟齐国打。
从鲁定公六年到八年这三年间,齐、鲁都在打仗。这几仗,名义上统帅是季桓子、孟懿子,或者是鲁定公,但实际统帅都是阳虎。齐国人后来有点吃不住,把占领鲁国土地归还部分,但没全交还,所以仗直没停。
除打齐国,阳虎还带着鲁军打郑国。
郑国也是周王室分封,在晋国南边、楚国北边,直在两个大国间摇摆,没什独立性。到阳虎执政时候,楚国被东南边刚刚崛起吴国打败,元气大伤,郑国就趁机活跃起来,挑战晋国奠定国际秩序,支持前几年王室内战中失败王子朝流亡势力,又吞并邻居小国,让以中原盟主自居晋国很恼火。
阳虎伐郑就是为晋国当打手,教训郑国。这次伐郑名义上挂帅是鲁定公。鲁、郑两国不接壤,鲁军先向西穿过卫国,占领郑国匡城等地方,搞番破坏,以示惩戒。这次破坏匡城给后来孔子添不少麻烦,是后话。
而且阳虎带着鲁军班师,经过卫国,还发生很戏剧性幕。按照当时中原列国间规矩,军队穿过别国境内要提前派人通报声,借道(假道)。但阳虎这次没有事先通报,鲁军车队直接驶进卫国都城南门,在大街上耀武扬威路狂奔,又右转出卫都东门,奔鲁国方向去。
卫灵公很生气,想派兵追打,后来经人劝劝,还是忍住。
阳虎为什不给卫灵公面子?因为这时卫灵公对晋国有点离心倾向,阳虎这还是替晋国警告下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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