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到半,几位乐师登场奏乐,乐曲顺序都是定好,还有歌手演唱《诗经》里篇章,般都是和宴会有关内容。演奏完毕后,主人还要向乐师敬酒,上饭菜。
光看这些程序规定,会觉得太拘谨。其实宴会后半场,这些仪式性活动就少,气氛更加自由、活跃。主人或宾客可以起身唱歌、跳舞,这叫“式歌且舞”13,就是又唱又跳。先跳舞人,还要用动作邀请坐着人来起跳,“坎坎鼓,蹲蹲舞”14,“蹲蹲”不定是往下蹲,而是跳来跳去样子,在鼓点伴奏下翩翩起舞。唐宋以后,汉人基本都不会跳舞,其实之前是很流行。
喝过三轮酒之后,往往就有人开始醉,入席时还正儿八经,颇有威仪,这时就大喊大叫,灌别人酒,说些让人难堪胡言乱语,跳舞也站不稳,时不时摔个跟斗,把盘、碗餐具踢翻,甚至帽子都掉。这时主人就
就要把手放到席子上(左手在右手上),躬身把额头磕到手背上,这叫“稽首”,类似于后世磕头。唐宋以后,中原人不再席地而坐,磕头就成很特殊礼节。
如果席间表示恭敬、致谢,就跪着把身子直起来,这叫“作”。孔子在社交场合很谨慎,如果见到穿丧服、穿礼服(正式冠冕,上朝装束),哪怕是很亲密私交或者比自己年幼,都要表情严肃,跪起来“作”下,表示尊重。见到盲人经过也是,这种人般是乐师。如果穿丧服、礼服或者盲人已经落座,孔子经过他们面前就小步快走(趋),这也表示尊重。12
宴会和射礼
贵族社交宴会有套复杂程序。主家仆人先请客人洗手,有专人端着温水壶(匜)和接水铜盘伺候,洗完有人奉上手巾。商周青铜器里面,有很精美“盘”,比如著名“虢季子白盘”,都是接洗手水。当然,只有在很隆重社交宴会上,才会用这种精美铜盘。
这洗手时候有讲究,就是手上水不能乱甩,要等主家人奉上手巾擦手,不然就是对主人不尊重。晋文公重耳早年流亡时,次没在意这规矩,就惹下麻烦。
席地而坐吃饭,没有共用大餐桌,而是每个人面前摆几只盛菜肴高足盘(古代叫“豆”,字形就像个高脚盘),搭配酒樽和盛主食器皿,比如盛米饭小竹篮——“笾”。这有点像西餐分餐制,而且连桌子都不用。
吃饭前,宾主般先举下酒和肉,表示敬下天上神明,然后每步吃什,喝什,都有专门主持人负责安排,上酒、菜都有顺序。
正餐有各种炖熟、烤熟肉和内脏,顿顿吃得起肉,是贵族最主要特征,他们也叫“肉食者”,这种人大都长得白白胖胖,普通农民就又黑又瘦。
餐具有类似西餐餐叉,主要是吃肉用,还有勺子和筷子。这些餐具有竹木质地,也有铜或骨制。
除肉食,还有主食——主要是蒸饭和稀饭,佐餐调料酱,腌菜,米酒(那时没有白酒)。腌菜和调料酱种类很多,各种蔬菜、野菜、肉类乃至水产品都可以做酱、腌菜。《礼记》里写道,吃饭时不能用手把米饭捏成饭团(毋抟饭),说明当时人可能还有用手抓饭吃做法,只是不能搞得太随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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