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魋不愿接纳孔子,还有个可能就是,他不喜欢孔子那套君臣和人伦秩序。孔子虽然并不明文反对同性恋,但他倡导君臣关系、家庭关系里,也没有男男恋情空间。
首先,孔子把男女关系看作人性基础,社会关系基础,他承认人最基本需求就是吃饭和男女之事:“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5,男女要有尊卑,也定要搭配在起。这才能生孩子,生尽量多孩子,由此再发展出父子兄弟等家庭伦理原则。第二,孔子对君臣关系界定很清楚,就是严格契约劳动关系,老板不能是朋友,“君使臣以礼,臣事君以忠”6。他反对把君臣关系和私人感情扯起。
说到这儿,值得补
桓魋为什记恨孔子,史书没说。非要找原因话,得从五年前说起,那时孔子还在鲁国掌权。宋景公有个弟弟叫公子地,有四匹白色骏马,桓魋非常喜欢,求着宋景公要马——那时贵族都喜欢好马,是奢侈品和身份象征——宋景公不好意思说是给桓魋,只说自己喜欢,向公子地讨过来,转送桓魋。又怕公子地认出来,就把马尾巴、鬃毛都染成红色。
这种掩耳盗铃伎俩很难瞒住人。公子地发现后大怒,带人把桓魋打顿,马也牵回去。桓魋受委屈,找宋景公撒娇诉苦,说自己在国内待不下去,要出国流亡。俩人伤心得不行,关起门来哭,四只眼睛都哭肿,宋景公要替桓魋报仇。公子地听说势头不好,自己先跑。另个公子,原本居间调停,现在看自己搞得里外不是人,也跑出国,他们占据宋国边境上座萧城,和桓魋对抗。
这些事,和孔子都没什关系,唯沾点边,是那位居间调停公子,在萧城撑不住以后,逃到鲁国避难。要说桓魋记恨孔子,这大概是唯理由。
但当时贵族因内乱出逃,各国都有接待义务,只要不提供武力支持,不会造成两国翻脸。何况那位公子逃到鲁国时候,孔子已经被架空,马上就要辞职,没必要把账记在孔子头上。
可桓魋就是跟孔子干上。孔子行到宋国,没人肯做“主”接待。桓魋已经放出话来,本地贵族也没人敢来拜访。这是孔子到宋国时尴尬处境。
好在孔子直用宠辱不惊标准要求自己,他不甘心就这灰溜溜离开自己祖先之国,还整天给弟子们开班上课。如果能吸引来些年轻人拜师求学,他就慢慢建立起本地关系,切都有机会。
这时是夏天,天气热,孔子住处简陋,连个像样庭院都没有,要带着弟子们操练“礼仪”,就像仪式彩排样,需要定空间,他住处临街有棵大树,孔子就带着弟子们在树荫下练习礼仪程序。
以桓魋官职和势力,想给孔子找麻烦很容易,但他表达敌意方式也很阴柔,先派人砍这棵乘凉大树,而且声称下步就要孔子性命。
到这地步,孔子不走也不行。不过他故意慢慢收拾东西,慢慢出发,不能丢身份。弟子们紧张,劝老师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因为桓魋要找麻烦,肯定先拿这些学生开刀。
孔子还拿着架子:生死自有天命,“桓魋其如予何!”翻成白话就是:“桓魋(那个不男不女家伙),他能把怎样!”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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